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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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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太平洋下四千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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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在法国国旗庇护之下的这些迷人的海岛后,从12月4日到11日,“鹦鹉螺号”船只总共跑了大约2000海里左右航程。这次航行碰见了一大群枪乌贼——一些奇异的软体动物,同墨鱼非常相似。法国捕鱼者们将它们称为枪乌贼。这类软体动物属头足纲,双鳃目,与墨鱼和魟鱼同属于一目。古代博物学家曾对它们作过专门的研究,他们给古雅典政治集会广场的演说家提供了诸多比喻。此外,据生活在加利安之前的希腊医生阿典尼所言,这些家伙在有钱的希腊公民的餐桌上,同样是一道美味佳肴。

正是在12月9日至10日夜间,“鹦鹉螺号”船只碰上了一大群喜好夜间活动的软体动物。它们的数目多至可以以百万单位计数。它们沿着鰽白鱼和沙丁鱼的行径路线,从温带向较暖水域转移。我们通过厚厚的水晶玻璃,看见它们正以极快的速度倒游着,借助其自身运动唧管活动,追逐鱼类和软体动物,吃着小鱼,或者是被大鱼吃去。它们在以其无法形容的方式胡乱地拍打着天生在各自头上的10只脚爪,宛如一根根长长的蛇形砍气管状。尽管“鹦鹉螺号”船只的速度很快,但是,在好几个钟头以内,它都行驶在这一大群动物中间。船上的渔网捞起了无数这类动物,在其中,我辨认出了奥宾尼曾经加以分类的九个太平洋品种。

在这一次横渡太平洋期间,我们见着的情形是,大海大洋在不断地展现出其种种奇妙景象。这般景况变化无穷无尽。海洋时时都在更换布景与场面,的确让人大饱眼福。我们不仅被吸引着要去观察造物主在海洋中的杰作,而且还要去揭开大海大洋之中那最令人生畏的奥秘。

12月11日一整天,我一直是呆在客厅里看书。尼德·兰和康塞尔通过开启了的隔板,观看着那明亮的海水。“鹦鹉螺号”船只停了下来。船上的储水池盛满了水。船停在1000米深处,这是海洋中几乎没有生物居住的区域,只有大鱼才会在这儿偶尔出现。

此时,我在读让·马西的一本有趣的书——《胃口的奴仆》,正当我品味着书中机智的训诫的时候,康塞尔打断了我的阅读。

“先生能过来一下吗?”他奇异般地对我说道。

“哎,康塞尔,什么事?”

“先生来认真看看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隔板玻璃前,手肘靠着玻璃看着。

在全电光照射下,只见得一团巨大且黑黝黝的东西,—动不动,悬在水中间。我认真仔细地观察它,力求辨认这条巨大鲸类动物的性质。但一个念头却突然掠过我的脑际。

“一艘船只!”我高喊着。

“没错,”这位加拿大人应答道。“一艘触礁沉没的船只!”

尼德·兰没有弄错。我们所面对的,是一艘船只,它那几条被撞断了的支索仍然挂在铁柱上面。船壳看似完好,充其量是在几小时前遇难的。3根断桅是自甲板上面2英尺高处砍刮下的,此说明船只这时侧倾着,被迫得赔上了它的桅杆。因为船是侧躺着,进满了水,且是向着左舷倾斜的。这在波涛之中遇难的残骸,其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而越发凄凉的是,在其甲板上还能看到几具尸体,身上系着缆绳,横陈在那里!我数了数,有4具尸体——4个男子,其中一个站立舵旁——,还有一位妇女,半身探出艉楼甲板窗,而且双手抱着一个孩子。这妇人还年轻。在“鹦鹉螺号”船只灯光照耀下,我可以看出她那尚未被海水浸泡而变形的面容。她在作出最后的努力,把孩子举过自己的头顶。这可怜的小生命,两只胳膊还紧紧搂着自己妈妈的脖子呢!4位水手的姿态我觉得很是吓人,身体抽搐得不成样子,因此看得出来,他们是作了一番最后的努力,试图挣脱将他们缚在船上的缆绳,只有那个舵手,显得比较镇定,容貌清晰、严峻,他那灰白的头发紧贴住前额,痉挛的手放置在舵轮上面,仿佛还在大洋深处驾驶着他那遇难的三桅船!

多么恐怖的场面!我们默不吱声,在这等活生生的海难面前,可以说,在这最后一刻拍摄下来的沉船境况面前,我们大家的心都在剧烈般跳动!而此时此刻,我看见有一些巨大的角鲨,它们的眼睛闪着火花,被这人肉诱饵所吸引,已在向前游来了!

其间,“鹦鹉螺号”船仍向前行驶,它绕着沉没船只兜圈子,因此不一会儿;我便得以读出该船船尾牌子上的下列文字:佛罗里达号,山德兰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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