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对方眼底的乌青,想来昨晚多半是失眠了。
毕竟何莲不像天真憨傻的何花无忧无虑,她心里可能存了事,特别是经过昨晚那场变故。
回想起何莲和周安民见面时的情景,安然不受控的又瞄了眼那些书信。
书信摆的比较散乱,主要是昨天被撕扯开不少,何莲大概夜里整理过,但是房里没有煤油灯了,所以抹黑整理的并不整齐,最后应该是犯困了就直接上床睡觉了,没来的急放进抽屉里。
安然也不好细看,粗粗将书信归纳一下,放进抽屉里。
何莲醒来后,见东西都被整理好收起来了,回想了一会,确定不是自己收拾的,有些心事重重的铺好床,出来找何花。
何苗圃带着儿子媳妇依然早早上工了,越这个时候秋收越不能出岔子,何苗圃作为村长,自然不会请假。
何奶奶身上被踢了几脚,不太利索,便在家里休息,顺便缝补下那些被撕坏的被子、衣服;何成同几个堂兄弟被何苗圃吩咐去村头守着,防止那群学生再次过来,也暗地里找找消失了的辛宏斌。
何莲在厨房找到吃烤红薯的何花。
安然一边往嘴里塞着香喷喷的烤红薯,一边指指锅台上:“姐,给你留了饭在锅里溜着,妈让你吃过饭后,去其阿伯那里瞧瞧脖子。”
“哦。”何莲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端起饭碗就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吃起来,突然想到什么,猛一抬头问道:“小妹,你认识字吗?”
何花自然是上学的,何莲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学校基本上不上课,县城的老师时常被喊去□□,根本管不了学生,村里的小学,情况大同小异,不过是老师回家干农活,学生也跟着放农忙假。
上的几年学,每次放学,从没见何花写作业或是看书,加上老师同学的言语,何莲也就以为何花并不认识字。
“认得啊。”安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补充道:
“简单的字我都认得,太复杂的不认得。”
“你看了我放在桌子上的信了吗?”
“那是你的信,老师说不能看别人的信,所以我没有打开看。不过我帮你整理的时候有看到信封上的名字。”
安然开门见山的问:“姐,那个叫做周安民的是你处的对象吗?是不是昨天那个解放军,我听见你叫他,就是这个名字。”
开始何莲还暗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忙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声说:“别胡说,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处对象。”
“不是处对象,为什么写那么多信啊?”
“哪有很多,大部分是我打的草稿。就几封信,我们讨论一些……问题,那位周安民是部队的领导,知道的多,我向他请教一些事情。你不要到处嚷嚷,听到没有?”
他们的确不是恋人关系,连朋友大概都算不上,顶多只是笔友。
不过是信件来往频繁些,信里显得熟稔罢了,现实中,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那他是不是和翩翩姐处对象?我昨天看见他们一起走了,上那辆大车的时候,还是那位叫周安民的解放军拉她上去的。”
闻言,何莲脸色又暗了暗,回想昨天晚上那一幕,无精打采的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信里没提过有对象的事。”
何莲没说的是,她之前从信里很明显能看出来周安民应该是单身,因为字里行间,周安民时常流露出一种对她有好感的痕迹。
但是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隐瞒,或者是她会错意了。
不管信里多熟稔,昨天他喊她作“何莲同志”,喊那些红卫兵学生也是“小刘同志”等,而唯独两个例外的是“安安”和“翩翩”,前者是他妹妹没什么好说道,何翩翩算怎么回事?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怎么会那样称呼?不过亲疏有别罢了。
想到这里,何莲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除了自己识人不明的难堪,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爬了几口饭,何莲回到房里,将信件又翻了一遍,打算都处理掉。
这些信看着没有大问题,但是真被有心人翻出来,特别是和她通信的人有对象的情况下,往大的说就是作风的问题。
填进灶膛之前,何莲又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最终还是不舍的留下了最初两年的信件,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信件里的内容无不可对人言,并没有任何让人非议的地方。
忙完这些,何莲打起精神帮着奶奶收拾家里。
安然正坐在院子里枣树下剥玉米,莫名其妙看着小八绿萌萌的脑袋亮起来,发现任务进度条前进了1%并发布了一条天气预报
JJ088:【此地四十八小时后有中到大雨降落】
安然:“是让我提醒爷爷注意将粮食收进仓库吗?”
安然望望晴空万里的天空,根本看不出雨的影子,有些头大。何家连收音机都没有,更不要说电视了,她怎么告诉大人她知道将要下大雨的事情,并让人信服呢?
JJ088:……
【咳咳,系统预警自然和任务相关】
【何家食谱会在大雨中泡水,宿主现在还来得及抢救一下】
安然:……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明知山有狼偏向狼山行?要不要这么不遗余力坑宿主。
安然抬头望着天,深沉的说:“这大概是天意吧,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吧!哪怕我拼死将食谱拿回来了,红卫兵去而复返怎么办?
小八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到时候何家被抓个现行,这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何苗圃为了护着食谱被打死,何莲被糟蹋……
她和何成躲进山里喂狼o(gt﹏l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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