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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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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府县生活22(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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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做买卖妇人就有不少,黎老太骂黎周周一个哥儿嫁出去夫郎做生意不正经,这不是连带着骂了这些妇人么。

咋就不正经了。

许阿婶气不过说了句,“什么嫁人,人家黎夫郎是招了婿,相公是正正经经秀才相公,进了官学。”

黎老太一下子哑声了,啥?

还是招婿?

众人一瞧,原来口口声声说是亲阿奶,连黎夫郎是招了婿,相公是秀才都不知道,这人也好意思攀扯。

黎老太回过神时,黎记铺子关了,瞧热闹都回去,她留这儿没人搭理,便只能先回去,回去再说。

老大那短命鬼竟然花钱给哥儿招了婿,现在父子俩做生意赚钱全供外人读书了,这不是白瞎钱,就应该供耀祖,耀祖才是黎家正正经经孙子,是能光宗耀祖……

黎老太回去把话一学:“我亲眼见着,一会会那钱匣子就满了,约莫能有二百文。”

“这么多?”黎老头也惊了。

黎老太:“反正是不少,不过老大那畜生狗东西不认我,你说咋办,那哥儿招上门婿还是个秀才。”

“秀才……这,回来问问正仁。”

黎正仁回来听娘说,黎记卤煮铺子买卖还真是大哥做,只是一听一中午就能卖那么多钱,不由心中难平,觉得处处不如他废物大哥,只配地里刨土大哥,如今到了府县安了家不说,做买卖营生赚比他多。

面上不显,还说:“是不是大哥还记恨我?可当初是大哥提分家,该分都分了,再者说即便是分了家,爹娘也是生了大哥有养育之恩,大哥怎么能做这么狠绝。”

“可不就是,狗东西一个。”

黎正仁不想听娘絮絮叨叨骂人,听太多了,眼下要紧,说:“奉养父母应当,谁都挑不出理,哪怕大哥家有个秀才,那更应该说理说理,读书人竟然违背孝道……”

冯萍萍在旁边听完,知道相公话里意思就是让婆母公爹去铺子里闹,不给钱了那就闹生意,闹哥儿秀才相公名声,迟早会就范。

这手段下作,可冯萍萍听到婆母说:“老大那俩傻,银子供什么外人,就该供咱家耀祖,以后耀祖出息了做大官,也少不了他便宜。”

是啊,要回来银子是用在耀祖身上。冯萍萍便不多话。

之后几天,黎老太是知道时间摸了命脉,不仅自己来,还拉着黎老头一起,两人看着黎家铺子几锅几锅卖,装钱匣子满满当当,眼都红了,脸值几个钱?要什么脸面。

铺子生意受了些影响,卖是卖光了,时间慢了些。

有食客便说:“黎老板还是要早早解决了不然耽误生意。”

“对啊,我瞧着两老人是来要钱,给了就是。”这人说话不腰疼。

黎周周面露不快,说:“一文钱都不给,我们早分了家。”

黎记开铺子这么久,黎夫郎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哪怕上次金玉酒楼闹事,事后还给徐掌柜送了肉,是个和气生财人,从没见和人说话生气挂脸上,怎么这回不对了?

被怼食客自然不快,说:“即便是分了家,那也是你爷奶,两位年岁瞧着已高,还这样折腾,你们这是不孝顺。”

黎老太瞧有人帮她说话,便凑过去,唾沫星子溅食客一脸不止,还喷到了碗里,那食客顿时脸色僵硬,手里打东西全糟践完了,顿时后悔干嘛要多嘴说这么一句。

白瞎了钱了!

这生意闹得不快。

“我给你再打一份,不收钱了。”黎周周瞧见了说,用他家大肚缸子装了两勺递过去,还盖了盖子。

这食客羞臊不成,都没脸端,黎周周给递了过去说没事。

“对不住,我刚冲动说了话,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黎老板不像是这对老夫妻所言样子。

黎周周隐忍着没说,只是神色暗了几分。

看来是真有隐情。

黎老太黎老头瞧这铺子生意不受影响,该卖还是卖,便气不打一处来,说正仁认识官差,让官差拘了黎大黎周周,让两人做不了生意。

方老板便说:“黎家铺子后头牌匾是府尊大人赠。”

当天俩老被吓住了,惴惴不安,又是无功而返,回去跟正仁说,第二日照旧来,这次不骂了,也不拿黎正仁认识官差要拘父子俩说事,而是拿顾兆秀才名声骂。

其实一连四天,整个石榴巷子大家伙都心里有数。

有人觉得黎家父子俩为人实诚,不会是老妇口中那模样,也有人觉得定是以前黎家没分家时中生了什么龃龉,听了这几天,约莫可能就是父母偏疼那个老三,多分了些家产,黎大可能得少。

反正有各大五十大板——即便黎大家产没多分,好歹父母生了你,不该做这么绝,看着爹娘这般来讨钱,多多少少给一些。

也有偏帮站黎周周家,周氏就是如此,可大家伙说起来,许阿婶便说当爹娘可怜,一把年纪了还哭诉,给几个钱也就算了了。周氏说不对,这两人整日骂那么难听,要是她一文都不给,绝对是那俩老没干啥好事,才落得今天这般。

许阿婶便说你又知道了,老两口能干啥坏事?不就是多给一个子,少给一个子呗。

周氏说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被气得一通,回去气都不顺。

可黎周周嘴紧,也不说到底咋回事。

到了今天大家伙终于知道了。那老头老太拿顾秀才来要挟黎夫郎,黎夫郎急了说不许,那老头老头顿时有了指望似得,得意说就该去官学说理,要官学把顾秀才赶出去,这样不孝——

“不孝不孝,你们要周周怎么孝顺,你们俩当年刻薄周周阿爹,硬生生把周周阿爹害死了,你们俩还有脸来问周周要钱!”黎大是忍不下去,提了刀红了眼,咬牙切齿,“你们说生了我,我命还给你们,你们欠周周阿爹那一条命,我先拿了回来。”

黎大是发了狠,拼着一条命不要。

黎老头老太先是躲藏害了怕,真怕这老大要杀了他们。

众人一听都懵了,咋回事,这俩老原来害死了黎夫郎阿爹?

周氏终于想起来了,周周之前说他阿爹去早,四五岁就分了家——

“爹——”黎周周拦着爹,这几天都没哭,可现在流了泪,不值当,他就爹一个亲人了。

与此同时,不知谁喊了声官差来了。

黎老头黎老太顿时惶惶害怕没了,求救似得去找官差,一个说儿子要杀爹娘,一个说要告官要把黎大拉去砍头。

“有人写了状纸,告黎狗子和黎李氏十九年前谋害黎苏氏性命。”官差先逮了黎老太和黎老头。

两人当时什么都说不出,想不出,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没说出一句原原本本话。

黎周周扶着爹,知道是相公告状敲得鼓。

“黎叔,黎夫郎,兆弟遣我来接二位去衙门,咱们有什么委屈,在衙门跟着府尊大人说个清白。”严谨信从人群中挤出来说。

石榴街今日铺子齐刷刷挨着个全关,都去衙门公堂外头瞧热闹去。

“那老东西闹了四天,我就说不是个好,但没想到还攀扯到了人命。”

“真假?莫不是乱说?”

周氏挺着大肚子先是呸了口,“要是乱说,顾秀才咋可能告状?还不是那老东西太欺负人了,黎家这几日生意搅得不成样子,黎夫郎一直没吱声没吭气,要不是老东西还想逼顾秀才学业,没了办法,黎夫郎爹才说了。”

“真害死了人,那心肠可太狠了。”

“赶紧去听听。”

张家男人本来不愿媳妇儿去凑热闹,大着肚子像什么话,可周氏不成啊,坐在铺子里她等消息抓心挠肺坐不住,还不如去听一听,衙门也不远。

于是张家男人扶着媳妇一同去。

衙门宛如摆设,好几年都没听过外头鼓一声响,今个终于响了,还是害人命官司,石榴街人都去瞧热闹,途中听闻是黎记卤煮铺子事,便跟着一起去。

没办法啊,黎记都关了门打官司,过去也没东西卖。

瞧热闹到了公堂外站着,里头顾秀才已经在了,旁边还有三位男丁,年龄都不小,穿着裋褐,面容沧桑,风尘仆仆,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瞧着古稀老者,躬着腰,一看就是地里刨食下乡村里人。

等官差押了黎老头黎老太到了,围观者自觉躲开避让给一条道。

严谨信护着黎叔和黎夫郎,来途中说了,莫怕,府尊问什么答什么便可,一切都有兆弟在。

进了公堂。

严谨信便留在外头与郑辉站在一处观看。

顾兆见爹和周周过来,与之并排。等府尊升堂,敲了惊堂木,掀了袍子跪下行礼。

按理顾兆身有功名,可不跪。

可顾兆跪了,与爹和周周一同跪着。有顾兆在旁边,黎周周和黎大一下子定了神,尤其是黎大,刚死都不怕了,还怕现在见官吗?

状纸递上,写一清二楚。

旁边师爷念了状纸,告状者是顾兆和黎周周,两人点头应是,被告是黎狗子和黎李氏,两人惶惶不知道摇头点头,只是喊冤。

“肃静。”师爷提醒,让黎老头老太禁了声,该问什么回答什么,不许多言,否则先打板子。

状纸是顾兆写,条理顺,什么年份什么事情写一清二楚。

府尊问堂下黎狗子黎李氏是否认罪。

黎老太吓得哭说:“大房儿媳妇是自己病死,关我啥事,我也给他煎药了,只是没钱,就多煎几回,谁知道他命短没福气就死了。”

“是否家中真没钱?”府尊肃穆问。

黎老太支支吾吾不敢答。旁边叔公便把当年分家事说了,因为年纪大,府尊免了跪,叔公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见官,颤颤巍巍,可话交代清楚了。

当年是年前黎大媳妇儿小苏小产了,紧跟着坏了身子生了病,寒冬腊月黎老太伺候煎药,说过一个不值钱哥儿喝什么药,连个崽子都下不了,一副药煎成了白水……

“分家时,黎大得了旱产不出粮食旱地五亩,是我们村里长辈看不过去,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黎家老屋都是黎大那时候出力气盖,后来多得了慌基地一块……”

“银子一个也没有得,当时年后办丧事,黎李氏自己认了当时有八十两银子,我听得真切……”

外头围观凑热闹一听,顿时哗然,这不是没钱,分明有八十多两银子,可几十文药钱愣是不给出,听村里叔公说,那黎家老屋祖宅还是黎大出力气最多给盖。

叔公拿了分家契出来,村长也在,战战兢兢老老实实说了明白。

黎二也到了。

原是没请黎二过来,是黎二听了自己跑过来,可到了公堂上就不敢多说,好歹是生他养他父母,只是流着泪说:“难不成就黎三是你俩儿子,我和大哥都不是吗。”

黎老头老太转头就骂黎大黎二畜生,当初就该溺死了,竟然来告父母,造了什么孽生下你们。

公堂闹哄哄一片混乱。

府尊敲了惊堂木,肃静了,才说:“今日告你们二人者并非你们儿子,黎大与黎二并未忤逆父母,何谈不孝?再敢扰乱公堂秩序,板子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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