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摊丁入地”在全国实施后,立即遭到了地主阶级的强烈反对,浙江、直隶、山西等地都发生了地主闹事,他们或齐集官府前吵喊,或转向农民加租。但是,由于胤禛决心已下,不再改变,因此,这项改革得以贯彻到底,对百姓来说,这道政令虽然损害了地主们的利益,但却无疑是得民心的举措。
然而康熙王朝六十一年日积月累的弊症和带来的民怨岂是十一道上谕和几项仁政在朝夕间就可以改变和消弭的。
就在康熙六十年时,福建上杭人温上贵因不满于清政府的残暴统治,准备组织反清斗争。他曾赴台湾,结识了台湾反清叛军之首“鸭母王”朱一贵,被朱一贵封为元帅,并奉命返家乡组织群众。康熙六十年朱一贵起义失败后,温上贵转移到江西万载县,广泛联络穷苦的棚民,准备攻打县城。雍正元年,温上贵的行动被万载县知县施昭庭察觉。当清兵前来镇压时,温上贵率众与清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斗。因仓促应战,终于寡不敌众,三百多人战死,温上贵被俘。同年十一月十九日,胤禛旨令三法司核议严惩。不久,温上贵被处决。温上贵死后,其同伴裘永锡、族弟温廷瑞等继续反清活动。他们夜聚晓散,操练武艺,打造兵器,行动更加隐蔽,令清廷大为头疼。
雍正元年入冬后不久,山西省万泉县发生了农民反抗官府压迫的事件。该县知县瞿某横征暴敛,鱼肉乡里,致使广大农忆忍无可忍,终于聚集几千人,直捣县城,抗议瞿某的暴政。瞿某闻讯,惊惶失措,下令关闭城门,愤怒的农民冲破城门,闯入县城。瞿某见势不妙,携带幕僚、家奴越墙逃跑。农民们一举焚烧县衙。山西巡抚诺岷闻讯,一方面向朝廷参劾瞿某,一方面令平阳知府董绅擒拿为首者。董绅调集绿营兵和民壮二百人去乡村拘捕,面对官兵,农民们被迫拿起刀枪,经过一场激战,官兵几乎全部被杀死。这时,董绅不得不亲自出面,来到农民中间,他发誓不伤害百姓,只要交出三个人来,此事即可完结。他还亲自写了文书,保证对交出的人也不加杀害,这样,才算把事态平息下去。
这些事有的我知道,有的不知道,大部分细节是后来让许福多通过各种关系私下打听到的,而此时站在乾清宫的我前尚不知晓这些,只是觉得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难熬却又不能随便离开。
与苏培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希望从他嘴里多套出些情况以判断等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见胤禛。
苏培盛对我一向比较厚待,但凡能说的通常不会有所隐瞒,见他小心翼翼提醒的态度,加上说起驱逐洋人传教士的事,心下也明白胤禛与田文镜和张廷玉这次的议事必然关系到接下来雍正二年的许多重大决策,而且其中想必还有对朝廷中胤禩和胤禟那些亲信党羽接下来的处置。
我无心过问朝堂中的事,这些纷繁复杂的天下大事原本也不是我有兴趣关注的,只是这些事中隐隐传递出的各种潜在信息关系到我救胤禟的计划,也就不得不安排许福多过后去仔细打听。
一直在冰天雪地里站到华灯初上,乾清宫的殿门才被开启,田文镜和张廷玉从里面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二人皆是一脸肃穆,看样子是各怀心事,从出来到离去,始终都没左右旁顾过半分。
为了避嫌,我退到苏培盛身后三步开外的位置,直到他俩离开,才示意苏培盛进去通报。
苏培盛进去后良久,直到我以为胤禛不打算见我时,他才出来领我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不带任何现代隔离屏障的乾清宫,偷偷环顾四周,暗忖这里到底是中轴上的帝王宫阙,与后宫的宫殿格局完全不同,一眼望去就让人在感叹大气磅礴的同时,也感到了帝王威仪与气势上的震慑。
胤禛此时就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放着高高一叠奏折,他拿着朱笔埋首其中,时而蹙眉,时而思索,脸色看上去凝重严肃,就连苏培盛领着我走到近前也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