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洪婵也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见状不由微微拧眉,担忧地道:“皇上,风越冷了,回帐里休息吧。”
凤青鸾见到她不由地笑了一下,“婵儿,你想不想快点见到樱离?”
“又想,又不想。”洪婵说着,脑海里闪过段樱离的清冷模样,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她的模样有没有改变?
凤青鸾喃喃道:“朕也想。”
阿沈有点郁闷地听着二人谈话,这便是她永远都不如洪婵的地方,在段樱离的事情上,她只有听的份儿,没有说的份儿。
却又听得凤青鸾道:“婵儿,说说樱离的事吧。”
洪婵想了想,道:“皇上啊,婵儿所知道的有关樱离的事,每件都已经给你讲了十遍不止了,你还要听吗?”
凤青鸾笑得眼睛微弯,“朕也奇怪,为什么她的事每件都那么有趣,听一百遍也听不烦呢?”
洪婵无奈,只好道:“那么,皇上今天想听哪一件呢?”
“就说说,那时候,她将她的亲爹绑了,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事情吧!”
其实那件事,洪婵并没有亲眼所见,所知道的不会比凤青鸾多,不过事情算不上复杂,洪婵只好再讲一遍,讲述的不算简洁,因为只要是凤青鸾没有听够,她就算讲完了这件事,还会要求她讲另外一件事的。
阿沈也在旁边仔细地听着,这段时间通过洪婵给凤青鸾讲述往事的这种模式,阿沈几乎知道了有关所有段樱离的事,心中对她即是佩服,又是不服。只叹命运捉弄人,当初在凤青鸾身边的若是她阿沈,她绝不会那么傻,从帝后大典上逃走的。
那么现在,他们就应该在地着世人都羡慕的幸福美满日子。
转而却又想,也幸好她逃跑了,否则恐怕凤青鸾与她早已经在一起,那么……
她拔出身上的剑,用布缓缓地将剑擦亮。
这一次,凤青鸾听完故事,却没有让洪婵立刻讲述另外一个故事,而是道:“婵儿,我们就快要见到樱离了。”
“呃,什么?”洪婵微微一愣。
“慕风大概以为,将她送到别的地方,朕就找不到她,自然也就师出无名,可是他真是太天真了,他的那点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朕呢。”
洪婵听得一愣,“皇上知道她在哪儿?”
凤青鸾看着黑沉沉的对岸,点点头,“明天,我们便踱河,去找她。”
“可是东夏的那位规鹗大人,他……”
“呵呵,你以为,那位规大人是什么人?他可是关尚的弟子。如果是关尚,如何肯让他们皇帝为了一个女子而致生灵涂炭呢?他是个聪明人,他会继续留在这里,和谈也会继续,不过朕吗,却要早早的踱河,去接樱离回来。”
这下子洪婵明白了,那位规鹗大人,来和谈只是做戏,或者这么说,他并不是做戏,但他应该明白,能与凤青鸾和谈的唯一筹码,便是交出段樱离。规大人为国为民,不得已出卖了他的君主,打算成全凤青鸾,让他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最好凤青鸾能够顺利将段樱离带回来,那么,两国的这一仗,或许不必打了。
阿沈却忽然插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针。段皇后出宫这么久,又曾经是宣帝的太子妃,只怕她的心早就野了,真的愿意跟皇上回来吗?再说,皇上就算接了段樱离回来,又焉知那慕风肯放人呢?到时候或许皇上是愿意收兵了,但慕风却非打不可呢?”
洪婵连忙瞪了她一眼,“阿沈,你懂什么女人心,你是女人吗?你若不是,请不要胡说八道。”
阿沈哧地冷笑,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洪婵明明心里头一点都不想让段樱离回来,却表现的仿佛很想见到段樱离似的。
她转尔向凤青鸾道:“阿沈愿意紧随皇上,护卫左右。”
凤青鸾虽然没有查出阿沈的来历,但是这么久以来,却觉得这个阿沈对自己忠心耿耿,于是点点头道:“你们两个,都跟朕去。”
*
第二日清晨,三人趁着船踱河。
果然,规鹗大人还在帐中睡大觉,便是有郎骑将去唤他,他也不搭理。等凤青鸾踱了河他才慢通通地起来,郎骑将连忙禀报了凤青鸾踱河的事,规鹗大人道:“就算你们唤我起来又如何?凭我们几个能拦住他吗?他虽然去对岸了,但他的臣子他的军队还在这边啊,和谈可以继续,至于他去对岸会遇到什么事,会不会被杀害,又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郎骑将都是武将,多数不懂政治,规大夫如此一说,他们也便不说什么,只是还是按照规,传了鸽信去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