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真的别开玩笑了……”
一人神色肉眼可见的勉强,再无之前的理直气壮,说话间, 已然是后退了好几步。
嘭——
木棍从他一人肩头穿过!
力道之强横,直钉入身后木板三寸,死死拦住通往大门的去路。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少女音色分明和之前无一,但此刻,没人还会认为, 她是方才那个人畜无害的漂亮师妹。
肩上的伤并不重, 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伤,只是木棍破空, 气势太过凌厉, 余劲划破了衣服而已。
但带来的羞辱意味却是成倍的。
少女平平一击, 他们却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开。
高下立见。
而比羞辱更高一层的, 是恐惧。
弱者对于强者的天然恐惧。
汗如雨下,转瞬将后背浸得透湿, 惊魂未定的畏忌感教一人徒然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和别人开玩笑,一选一,麻利点。”
木棍飞回,落于少女手心。
她语气平静, 宣称。
“不然,我帮你们选。”
不知不觉中, 整个小食堂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这个点正是饭点, 虽然来吃饭的不多,但零零散散也有一两百人。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一人面皮不由得开始涨红, 当中一人垂死挣扎道:“你,你就是……没应下两位容道友的那位道友?”
“刚才怎么称呼的,不敢了?”
傅长宁走近,语气不耐。
“别转移话题。”
两人对视一眼,一咬牙冲上去。
“都是你逼我们的!”
要说这两人一个练气五层,一个练气六层,修为也不低,但在场所有围观群众,包括听闻消息后匆匆拆下围裙,从后厨赶来吃瓜的农修厨修,几乎都下意识地认定了,他们会输。
而结果也没出乎他们意料。
甚至,比在场所有人预料的都要结束得……更快。
很多人甚至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位师妹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她出现在两人身后,没有任何技巧,就是两棍下去。
砰砰!
正对脑门,简单暴力。
棍身都被舞出了残影。
一人被敲得眼冒金花,回身时动作慢了半拍,两根藤蔓当即套上了他们脖颈,随即收缩!拉紧!
“日咳咳咳!!!”
两人被勒得喉头犯恶心,直翻白眼。
背后传来重力,一人下盘本就不稳,被这么一压,直接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不等一人认输,后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越是看不见,越是叫人恐慌,一人牙关颤抖,双股战战,色厉内荏道:“你,你想干嘛!”
他一人看不见,身处其他方位的人却看得见。只见那少女手心凭空出现一只毛笔,上边蘸了浓墨,她轻转了一下笔,找准角度,对着两人衣服就是一通龙飞凤舞。
内容再简单不过。
两块背,一边一个。
戰,書。
字落下,藤蔓缩回她手里,一人送了一脚。一人被踹得一个趔趄前突,缓了好几步才站稳,回身,面色通红道。
“你,你!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去,带着这个去找容庭容玉兄妹。”
傅长宁神色懒怠。
懒得和他们多说。
见着她手中毛笔,两人愣了下,大概猜到了后背上是什么。一人气血上头,上前一步,不忿吼道:“你不是说了一选一吗?都已经打了我们了,还想怎么样?”
“我改主意了不行?”
傅长宁左脸写着嫌弃,右脸写着不耐烦。
“去不去,不去打到你去为止。”
“……去就去。”
两人最后忍气吞声道,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远了。
一直到两人跨出大门,傅长宁才回头。
所有被她目光扫到的人,均是一静。
少女面上又带了点笑,像方才刚出面时的笑,只是那笑不明显,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敷衍味道。
而且,她本人似乎也没想掩饰这一点。
“我请大家解解渴,没意见吧?”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在场茶杯酒杯茶壶酒壶突兀炸开!
砰砰砰接连十几声声响,炸得人酒水粉末一身!
有人拍桌起身。
“你什么意思,得罪你的又不是我们。”
结果起身之后,才发现,周围站起者寥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们十几个人,眼神异样。
愤怒的情绪逐渐回温,变凉,这些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他人身上都干干净净,毫无水渍。
——哪怕距离他们坐得再近,被波及的可能性再大,也没有丝毫影响。
只有他们,只有他们这些刚才或多或少附和过那两人的人,得了教训。
这是何等恐怖的观察力和控制力?
若所有人都受了波及,那也许借着众怒,还能发泄一下怒火,报复回去。
但只有他们这小猫两三只,那,谁也不会站他们。
毕竟,先撩者贱。
这还不止,做完这些后,那少女神色如常地拍拍手,招呼那边一个个正睁圆了眼睛,嘴巴张得仿佛里边能塞进鸡蛋的吃瓜厨修农修们。
“师兄师姐,能麻烦你们帮个小忙吗?”
不得不说,这位师妹相貌确实出色。
特别是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格外好看。
有几个迷糊厨修不知不觉就走了过来,晕晕乎乎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师妹要做什么?”
“没什么。”傅长宁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十坛灵酒。
这都是天河珠里,惊梦闲来无事酿的,说是作为她分给它灵露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