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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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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尼摩船长的最后几句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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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您走。”

“此外,”加拿大人补充说,“如果我被发现,我要自卫,我让他们把我杀了好了。”

“要死我们一起死,尼德朋友。”

我下定一切决心,加拿大人就走了。随后,我登上平台,上面海涛阵阵,我几乎都站不稳。风雨欲来,但既然陆地就在那片浓雾中,我们就应该逃走。我们不能再错过一天或者一个小时了。

我回到客厅,又怕见又想见到尼摩船长,想见又不想见到他。我该跟他说什么呢?我能隐藏得住他使我心里对他产生的不情愿的厌恶情绪吗!不!那最好还是不要面对面地碰到他!最好把他忘掉!本来就该这样!

我在“鹦鹉螺号”船上度过的这最后一天是多么的漫长啊!我单独地呆着。尼德·兰和康塞尔因害怕走漏风声,所以都不跟我说话。

6点钟吃晚餐的时候,我一点也不饿。但我不想让自己虚脱尽管反胃,还是强迫自己吃了饭。

6点半,尼德·兰走进我的房间。他对我说:“出发前我们不再见面了。10点钟,月亮还没升起的时候,我们趁着黑暗逃走。您到小艇里去,我和康塞尔,我们在那里等您。”

然后,加拿大人不等我说话,就出去了。

于是我回到客厅里,确定一下“鹦鹉螺号”船只的方向。我发现船只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水下50米深处,向东北偏北方向行驶。

然后,我向那些自然的珍宝,那些堆积在陈列室里的艺术珍品,那些注定总有一天将随着收集它们的人一起埋入大海的举世无双的收藏品,投去最后一瞥。我想把它们深深烙进我的脑海里。我就这样呆了一个小时,沐浴在灯火通亮的天花板发出的光线里,把这些收藏在玻璃柜里的璀灿的财宝浏览了一遍,然后才回到房间里。

在房间里,我穿上了结实的航海服,收拾了我的笔记,把它们小心翼翼地绑在身上。此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脉博跳动,我的心剧烈地跳着。如果这时碰到尼摩船长,我的慌乱和激动情绪当然是逃不出他的眼睛的。

可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我靠在他房间的门上聆听。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尼摩船长在里面,他还没上床。我倾听着他的每一个举动,觉得他仿佛会随时出现在我面前,盘问我为什么想逃跑!我老是觉得听到不断的警报声,而且我的想象力把这个声音夸大了。这种感觉使我头胀欲裂,以致我思忖着,我还是最好走进船长的房间,面对面地看着他,用手势和眼光与他对恃算了!

这真是一种疯狂的念头。幸好,我克制住自己,我躺到床上去,让体内的骚动平息一下。我的神经松驰了一点,但大脑仍然过度地兴奋。我快速地回忆着从我离开“林肯号”船只以来,在“鹦鹉螺号”船上所有经历过的所有快乐和不幸的事情:海下狩猎,托里斯海峡,巴布亚土著,搁浅,珊瑚墓地,苏伊士通道,桑多林岛,克利特岛潜水人,维多湾,大西洋城,大浮冰群,南极点,受困冰层,大战章鱼,海湾暖流的风暴,“复仇号”战舰,以及那被撞沉的战舰和它的全体船员一起沉没的可怕的一幕!……所有这些事件历历在目,仿佛是电影院后台那一幕幕展开的布景。而尼摩船长在这个奇异的境界里无限地放大,他的形象突出超人,他再也不是我的同类,而是一个水中人,一个海底精灵。

9点半了,我双手夹住自己的脑袋,以免它胀裂开。我闭上眼睛,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还有半个小时的等待!半个小时使我发疯的恶梦!

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朦胧的管风琴协奏声,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绝唱的哀乐,是一颗与世隔绝的心灵的真正哀怨。我屏住气,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像尼摩船长一样沉浸在这把他带离尘世之外的恍惚的乐声中。

突然,一种想法把我吓坏了:尼摩船长离开了他的房间。我仿佛看到他走到了我逃跑必经的客厅里,在那里,我最后一次碰到了他。他看着我,他可能会跟我说话!而且他的一个手势就可能毁了我,他的一句话,就会把我拴在他的船上!

然而,10点的钟声敲响了。我离开房间,与同伴会合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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