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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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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黑潮(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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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海水的面积约有383.2558万平方公里,即3800多万公顷,体积是22.5亿立方米,可以形成一直径为60公里,重量为300亿亿的大球。而且,想要了解这一数目,就必须设想1030同10亿之比,相当于10亿同一个单位之比,即1030里包含的10亿数的总和等于10亿中所有的单位数。而海水的总量差不多等于40000年中陆地上所有江河的水流量。

地质纪年中,火的时期之后是水的时期。起初处处都是海洋。然后,在老留纪初期,山峰渐渐露出,岛屿逐步浮现出来,同时又在局部的洪水中淹没,重新再出现,结为一体,形成大陆,最后固定为地理上的陆地,正如我们今天看见的一样。地球上团体部分从流体部分获取的面积为3700.657万平方英里,即1291.6万公顷。

大陆的形状把海水分成了五大部分:北冰洋、南冰洋、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

太平洋从南到北处在两个极地之间,东西两端是亚洲和美洲,经度范围是145度。太平洋是最平静的海洋,海潮宽大而缓慢,潮水来势一般,雨量充沛。我的命运叫我在最奇异的环境下首先经过的,就是这个海洋。

“教授先生,”尼摩船长对我说道,“如果您想要的话,我们就准确地记下我们所处的方位,确定这次航行的出发点吧。现在是12点差一刻。我要浮上水面了。”

船长按了三下电铃。抽水机开始将贮水池的水排出,气压表上的针从不同的气压度,指示出“鹦鹉螺号”船只的上升运动,接着,船停下来了。

“我们浮出海面了。”船长说。

我走上通往平台的中央扶梯。我脚踏着一层层金属梯级,经过打开的铁盖板,来到了“鹦鹉螺号”船只的上部。

平台浮出水面仅仅80厘米。“鹦鹉螺号”的前后两部分其时呈纺锤状,活像一根长长的雪茄。我注意到船体的钢板稍稍显叠瓦状排列,有如陆地上爬虫身上覆盖的鳞甲。因此我很自然就明白了,不管望远镜的功能有多好,这船只总会被看成是一只海洋动物。

临近平台中央,那只半截隐匿在船壳中的小艇,就像一个微微突出的瘤。平台前后,立起着两个不太高的笼子,向着侧边倾斜。笼子的一部分装有厚厚的玻璃透镜。其中一只笼子给“鹦鹉螺号”船只的领航人使用,另一只内,是照亮航道的强力信号灯。

天空晴朗,海景极美。长长的船只几乎感觉不到海洋大幅度的波动。一阵轻柔的东风吹皱了水面。天际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雾气,令人视野极其开阔。

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一块礁石,没有一处小岛,同样也看不到林肯号舰只的踪影,只见得一片浩瀚无边的海洋。

尼摩船长带着他的六分仪,测量了太阳的高度,这能让他知道船只所处的纬度位置。他等了几分钟,以让太阳跟北平线平齐。他观察的时候,肌肉没有丝毫的颤动,仪器仿佛握在铁石般的手中,纹丝不动。

“是正午了,”他说道,“教授先生,您在想什么……呀?”

我朝这临近日本海岸那微微发黄的海面投去了最后的一瞥,然后回到了客厅中来。

在那里,船长标记下了方位,极其准确地计算了经度,且拿从前做的时角观测记录来检验。然后他对我说道:“阿龙纳斯先生,我们现处在西经137度15分……”

“是根据哪种子午线算出来的?”我急忙问道,指望船长的回答能够向我泄露他的国籍。

“先生,”他回答我说,“我有各种不同的精密时计,根据巴黎、格林威治和华盛顿子午线计算都行。但是,由于您的关系,我今后将使用巴黎子午线计算。”

这个回答让我一无所知。我于是点了点头。船长接着又说道:“根据巴黎子午线计算,现在的经度是西经137度15分,北纬30度7分,就是说,我们现距日本海岸大约300海里。正是在今天,11月8日,正午时分,我们的海底探险旅行开始了。”

“上帝保佑我们!”我应答着。

“现在,教授先生,”船长补充说道。“我将让您做您的研究。我的航线定在海面下50米深处,东北偏东方向。这些是标记清晰的航海图,从上面您可以对照我们的航路。这个客厅供您使用,那么,恕我告辞了。”

尼摩船长向我行了个礼,出去了。我独自一人,在默默地沉思着。我这时的思绪全集中在这位“鹦鹉螺号”船只船长身上。我将来能否知道这个自称不属于任何国度的怪人究竟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呢?他怀有对人类的那种怨恨,那种惹恼了他的,且可能会令其寻求可怕报复行为的怨恨,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正如康塞尔曾经说过的“有人给他受过痛苦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学者,那些天才中的一位?是不是一位现代伽利略,抑或是一名像美国人莫利一样的,其学术生涯由于政治革命而夭折了的科学家呢?这我都还说不准。偶然的机会将我抛到了他的船上,我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冷淡地,但却是客气般地收留了我。不过,他从不握我向他伸出的手,而他,也从不向我伸出手来。

整整一个小时,我都沉浸在这些思虑之中。我试图揭开这个对我来说是十分有趣的秘密。往后,我的目光盯住了铺在桌上的巨大的地球平面两半球图,我把手指放在上面标出了经纬度相交的那点上面。

大海大洋同大陆一样也有江河。那是一些特殊的水流,通过它们的温度、颜色便可以辨认出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众所周知的暖流。科学确定了地球上五条主要水流的方向:第一条在大西洋北部;第二条在大西洋南部;第三条在太平洋北部;第四条在太平洋南部;第五条在印度洋南部。当里海和咸海与亚洲各大湖汇流,形成一片汪洋的时候,在印度洋南部这个地方,恐怕还存在过第六条水流。

然而,从平面球图上标注的那一点起,伸展出上述暖流中的一条,就是日本人所说的黑水流。它从孟加拉湾流出,热带太阳光线的垂直照射使之变暖,它横过马六甲海峡,沿着亚洲海岸延伸,在太平洋北部成圆弧形,直至阿留地安群岛,顺流冲走樟树树身和当地物产,暖流那种纯靛蓝色与大海大洋波涛形成鲜明对照。“鹦鹉螺号”船只即将经过的正是这条水道。我目随着它,看着它消失在望无边际的太平洋之中,我感觉自己正在同它一起奔流而去,而就在这时,尼德·兰和康塞尔出现在客厅门口。

一看到堆放在他们眼前的奇妙物品,我那两个诚实的伙伴便惊呆得愣在那里。“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这位加拿大人呼喊道,“是在魁北克博物馆吗?”

“要是先生高兴,”康塞尔答道,“倒不如说是在桑美拉大厦好了!”

“我的朋友,”我示意他们进来,同时应声道,“你们不是在加拿大,也不是在法国,而是在‘鹦鹉螺号’船只上,是在海洋底下50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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