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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怕还是以为本宫不敢?”之谒犹抓住问题不放。
蓝翾轻笑:“公主,还是快点揭晓迷底吧,到底叫蓝翾出来是为何事?”
“原来你叫蓝翾?名字不坏。”之谒颇有闲情怡致地品咂了一下她的芳名,抬步向前,在那面青藤前伫足,纤纤十指拉住那些藤蔓向旁掀开。
蓝翾吸了口气:原来其下别有洞天,这片郁郁丛丛的青藤后,隐着的竟是一道赭红色的木门。
“意外么?这是我两年前误打误撞下发现的。此地地处偏僻,青藤蓊郁,若不是有心人,断是找不到的。”之谒语气里透出一丝自得,“且不瞒你说,本宫曾透过这道门到外面打过几个来回,若非如此,本宫早让那座冰冷的寒宫给吃了。”
天,戎晅对这位之谒公主防得不够彻底,想来是前期还密切关注,近期里想一个权势尽失的人也不会再弄出什么花样,便放松了戒备。若是之谒公主通过这道门穿梭谋划,运筹帷幄……
“我曾一度非常恼火,为何上天恁晚才让我发现‘它’的存在?如果是在幽禁之初,本公主会以为是天不绝我,让之谒得以卷土重来。但偏偏见到‘它’时,之谒徒剩自嘲,它的出现,只是上苍开了之谒一个天大的玩笑。”
蓝翾走近前,触摸着这道通往大千世界的生死关,口里问道:“为何呢?是因为公主的旧部被王上给悉数收灭了么?”
“我被收灭掉的不只是旧部,而是意志。你可知这世上最残酷的刑法是什么么?不是五马分尸,不是千刀零迟,而是幽禁,尤其对于一个曾经处在权力顶端的人来说,任那看不到边的寂寞剐分你的坚持,任那苍白无垠的空洞淹没你的报负,死水样的岁月在日复一日中,将你一点点地磨损,一点点地吞噬,在一开始,你还是怀有期望的,心有不甘的,但当这期望和不甘被岁月腐蚀殆尽后,你连觅死的勇气也丧失了。活下来的,也只是一具躯壳。”
躯壳,就似那矗风光不再的玉陵宫?这位公主对她还算坦诚呢。
夜深人静,占地千顷、巍峨耸立的邶风宫,在远离宫廷繁华中心,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风过树杪,黯黑如墨,一点萤火之光,两个孤枕无眠的女人,相识不过了才几个时辰,却已喁喁私语多时。
“蓝翾赞同公主的说法,寂寞的确可以消磨掉人的意志。但幽禁绝对不最残酷的刑法,如果公主亲眼睹过五马分尸、千刀凌迟的话。让公主选择,是会选让人拿一把刀在你身上一刀刀地割上千刀,还是选毫发无损地把你关在一个地方终老至死呢?也许以公主的气节宁选前者,但蓝翾不会,遑论是那样惨绝的死法,就算是一刀毙命,只要有得选择,蓝翾都要活下来。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其它可能。”
之谒杏眸里溢出的冷光,注停在蓝翾在阴影内尤如玉石雕成的面上,良久,道:“看来我这一赌是赌对了人。夫人,你可愿和之谒一起走出去?”
蓝翾挑眉:“走出去?”
之谒眼神狂热:“是,走出去,从这道门走出去。与其让那无边的寂寞岁月吞剥,不如走到外面的世界,也许,我们还有其它可能。”
“我们?”恕本相记性不好,不记得何时与你有这般熟了?而……而且,从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来的是那些话么?出去,从这道门里走出去?“公主,你是想邀蓝翾陪公主到外面一游么?既然公主已通过它走过几个来回了,想必轻车熟路,何必多蓝翾碍手呢?”
之谒忽尔笑了,是非常正常的笑容,竟然很美:“我知道你完全明白我说的‘走出去’指的是什么。当然,如果你在冷宫和离开两者中选择前者,我也不会奇怪。”
“你不奇怪,我却奇怪。蓝翾与公主并无深交,公主凭什么相信我会替公主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又凭什么断定我有与公主一起出走的可能?”
之谒柳眉一动,面上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之谒到如今,已没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最坏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幽禁。之谒没有错过夫人第一眼看到这道门时的眼神,夫人的手,此刻不还停在它上面么?”
厉害,时空版的女强人当真名不虚传。蓝翾没有撤下在门上抚挲的手,道:“公主听错了蓝翾的第二个问题,我想问的是,纵算我有走出去的欲望,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与公主一起呢?”
之谒明显一窒,弧犀半咬下唇,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