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你打你,我找机会爬他背上!”
下一秒,白鹤叼着手臂将他拎了出来,宁星意翻身上了白鹤后背,伸手摸了摸它脑袋和脖子,看向远处陆珩姜。
陆珩姜脖子传来酥麻触感,略微动了动。
他嗓音微哑:“我是你向导,你是我在战争里唯一目标。”
宁星意心口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有点疼,还有点麻,明知道陆珩姜不是那个意思,可他偏偏还是被撩到了。
陆珩姜今天戴着一条银色颈环,他却平白想到了那条黑色蕾丝,压住青色血管,禁欲却又含着莫名艳色。
宁星意咽了口唾沫,觉得口干舌燥,在这个生死存亡下一秒有可能会断脖子紧张时刻,突然管不住嘴问了句:“陆珩姜,你喜欢哨兵吗?”
中央控制室里顾晖忽然坐直了身子,敲击指尖也停了,瞧着坐在白鹤背上一身血污少年,带着一丝紧张又带着不驯询问他向导喜不喜欢哨兵。
记忆如一汪陡然决堤洪潮,迅雷不及掩耳冲撞而来,撕开了一个小小口子。
他遇到弗奈时候七岁,还在跟一群耗子抢食物,被战场上幸存哨兵当泄怒工具。
他连蝼蚁都不如,但他不信自己永远只能屈居人下,被人像皮球一样殴打,他杀掉了一个失控哨兵后被追杀逃进山林。
他就是那时候遇见了弗奈。
那个美得惊心动魄女人,脖子上缠着黑色绷带,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个叫颈环,只觉得黑色真很衬她,像个禁欲又纵欲魔鬼,比这世间一切东西都要惑人。
尽管他才七岁。
那时候他还不叫顾晖,甚至没有名字。
弗奈坐在树上,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衣服,膝上搁着一把一米多长刀,锁在鞘中如笼中野兽,她微微低下头用那双湛蓝眸子盯着他看。
“小朋友,你跑什么?”弗奈跳下树,长腿笔直修长,被高跟长靴包裹脚背弧度都趋于完美。
弗奈单手拎着刀走到他面前,微微香气从她身上传来,顾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觉得好闻,好闻极了。
“呀,有人来了,在追你吗?”弗奈眯眼一笑,看向他身后。
顾晖看到成群哨兵,那是来找他报仇,会把他硬生生撕碎,器脏破裂骨折碾碎痛苦仍历历,他下意识抓住弗奈袖子:“姐姐,救我。”
“姐姐?”弗奈好想听见了什么好笑话:“可是我救了你,也许比落在他们手上更惨哦,确定吗?小宝贝。”
顾晖那时候想不了那么多,怎样都比落在他们手上好,于是果断点头,就在他点头那一瞬间,一颗还睁着大眼不敢置信脑袋滚到了他脚边,甚至还在眨眼,嘴唇还在动。
几秒钟之后弗奈收了刀,薄刃往下滴血,顾晖一下子吐了,陡然而生恐惧席卷了他,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弗奈,比这些人可怕多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美艳女人是个职业杀手,只是她杀人时眸底神色和她刀一样利,转瞬之间所有人都成了尸体。
她笑眯眯弯下腰:“跟我走吗?”
然后顾晖就跟她走了,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那晚她仰着头看了会月亮,说“照之有余晖,揽之不盈手”你就叫顾晖吧。
现在想来,她都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这么一句诗,她懂个屁诗,她就是个不讲道理悍匪。
顾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睁开,再次看向屏幕里那个与她九分相似少年,一样星辰瞳眸,一样桀骜,但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赤诚。
十七年了。
顾晖轻舒了口气,冷冰冰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软了一些,满怀恨意又满怀爱意看着镜头里少年,他坐在白鹤背上,寻找着将犬颌兽一击击杀契机。
“陆珩姜,就是现在!”
宁星意握着刀跳下白鹤背,翻滚了下落在犬颌兽背上,在陆珩姜打出一枚子弹击中它眼睛仰头瞬间反握着刀柄狠狠往它后颈命门上狠狠通了进去。
犬颌兽发出尖锐嘶鸣,血迹从刀刃边蔓延出来,宁星意松了口气,长时间战斗与压抑让他有点脱力,双手拔出刀准备跳下去。
犬颌兽垂死挣扎将金虎重重甩了出去,这一下也精准传导到宁星意身上,疼得他眼前都黑了,一股血气瞬间涌上喉管,整个人跌了下去。
宁星意心一沉,结果稳稳落在了一个怀抱里,清苦味扑鼻而来。
陆珩姜双臂箍住他,脸色都白了:“哪儿疼?”
宁星意想说话,结果感觉一口黏腻东西顺着喉管往上涌,他又闭上嘴,用力咽了咽将它压下去,疼得胸腔都缩在一起,人也轻轻颤了颤。
“别乱蹭,告诉我哪儿疼,乖啊。”
宁星意本来还能忍住,但听见那句带着哄宠意味乖忽然就委屈不得了,低声说:“哪儿都疼,想要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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