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左右,李岱铮送冯畅回酒店。
李岱铮一路上故意不说话,冯畅也无半分不自在,她手肘支在窗框上,撑着半边脑袋吹风。
李岱铮便知道了,她对自己确实一点兴趣没有。他问她:“冯畅,你是不是早恋了?”
“问晚了。我十八了。”
“那就是有男朋友了。”
冯畅没有否认。
“谈就谈吧。”李岱铮将车开入地下车库,“不过意思意思谈两段就得了。可别太认真。”
冯畅笑了,“不公平吧。”
李岱铮:“你说跟谁比?”
“跟你咯。”
“那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吃点亏了。”
“要点脸啊,哥。”
“有声哥哥听也值了。”李岱铮将车停稳,却安然坐着,没有开锁的意思。他说:“哥哥陪了你一天,总得拿点报酬才行——”
李岱铮解了安带,俯身朝冯畅靠过来。
冯畅一动不动地坐着,看向李岱铮的目光简直称得上挑衅了。
李岱铮心中想笑。他可记得他爸说冯畅从小学擒拿,要他稳着点。他哪能给她发挥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冯畅对他胃口,现在做什么也为时尚早。
最终李岱铮只是刮了刮冯畅的鼻梁,跟她挥手说拜拜。
第二天早上,冯一堂在餐桌上问冯畅,对李岱铮印象怎么样。
冯畅说:“就那样吧。有点干爹的样子,和我想的差不多。”
冯一堂:“不喜欢?”
“没感觉。”
冯一堂好笑地看着女儿,“哪样的叫有感觉?江原那样的?”
冯畅也不意外冯一堂知道,她反问:“你觉得江原怎么样?”
冯一堂:“别的不清楚,定力肯定不错。我女儿好不容易动次春心。对方竟然没有勾勾手指就过来。还能气得把人家里砸了。了不起。”
冯畅:“……”
冯畅:“我善后了的。”
冯一堂教女儿:“松一松紧一紧,慢慢追嘛。”
“知道了。”
冯畅那天扔石头,一面是想吓吓粟文西,另一面是冲着江原。她因为要来海城,才肯在艳阳下等那么久见他一面。虽然没指望江原能有什么好脸色,但他因粟文西在而加倍冷待她,就让她很不爽了。
冯畅懒得再想,她问:“干爹让李岱铮回来,是打算带他进场了?”
“有点这意思。”冯一堂说,“要我说还是晚了点,领祺这几年赶上风口,接班的事宜早不宜迟。”
“干爹估计是想把内部稳下来,路铺平了,再让李岱铮上手。”
“风波中坐不稳,太平日子怎么能服众。何况领祺的董事会构成比东昇复杂多了,太子要撑不住场,能被姓杨的那兄妹俩整死。”
冯畅玩笑:“说的这么险,你还打算招人做女婿?”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她爸冯一堂和干爹李润阳当初一块打江山,结下几乎是过命的交情。虽说成事之后各自为王,但内心深处信得过的人只有彼此。
冯畅很早就知道李岱铮的存在,还疑惑过关系这么好的干爹,为什么从未带李岱铮来和她见过面。这两天她明白了。估计两大人打的是同款算盘。早想将两小孩凑成一对,又怕从小认识擦不出兄妹之外的火花,才默契着有意不让两人在幼时见面。
至于“撑不住场”什么的,李润阳腥风血雨几十年可不是吃素的,只要他在一天,就能保证手中权力顺滑过渡。所以她亲爹心中其实也并不真正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