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利用孩子的满月宴,设了一个局,这个局的名字应该叫做金蝉脱壳。要完成这个局,需要有人配合。你们刚到渔村时见到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你亲眼看到抱走孩子的那个男人,才是渔村里真正的和莫君生有联系的人。
如果你问我,我更倾向于这第二种假设。所以,莫君生他应该不是丢弃了你,更不是舍弃了你,他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谢苗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
“我说,当我从医院里醒来,谢苗问我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见过莫君生,对于他的为人,多多少少的还有那么一些了解。更重要的是,一个男人的嘴巴,或许装满了谎言,但一个男人的眼神,是不可能时时刻刻伪装的。莫君生他在乎你,我看得出来,谢苗也看得出来。我想,你自己也能体会的到,对不对?”
“你和谢苗好像都是他的说客。”
“没办法,我倒是想要做他的情敌来着,可惜,还没出场,就被踢出局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说说我的事情吧。我想,这也是你感兴趣的部分。”
“你就打算这么开始吗?”
“不然呢?我还要有个前言?”
“谁刚刚说的,一边吃着,一边聊。”我指了指桌上早已经冷掉的饭菜,又指了指楼下还亮着的那盏灯。
小店,晚上九点关门,但楼下的那盏灯却一直亮着。顾亚峰说,人的眼神是藏不住东西的,而我看出了老板娘对他的心思。他带着我,在这个房间里坐了整整几个小时,老板娘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些想法的。
“我去找老板娘,让她把这些饭菜热热。”
“顾亚峰。”我叫他的名字:“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吧?老板娘她是喜欢你的。”
“你误会了,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我没有误会,是你自己不愿意深想。”我看着楼下的那盏灯,灯下一定闪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你对老板娘,或许没有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但老板娘对你,一定有你认为不可能的那种感觉。顾亚峰,请老板娘热饭菜的时候,也跟她说一句,让她早些休息吧。”
顾亚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端着饭菜出去了。
我看着楼下的那盏灯,想着刚刚自己说过的话,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感情的事情,原本就不需要第三者的干涉,可顾亚峰与老板娘之间显然是没有结果的。
正发呆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儿,抬头,看见老板娘端着饭菜站在门口。
“刚刚亚峰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
我一愣,又听老板娘说道。
“可他紧跟着又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人只有你的丈夫。”
我没有说话,因为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不说话,都已经不重要了。老板娘能端着饭菜上来,肯定是与顾亚峰达成了某种意向,她开口跟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要听我的解释,而是纯粹的只想告诉我,她听到了什么,她心里又有哪些想法。
“原本,我是应该妒忌你的,妒忌你,霸占了我喜欢人的所有心思,并且让我喜欢的人那么直白的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他不可能喜欢我。可看着他的样子,我没有办法怨恨,更没有办法妒忌被他喜欢着的你。因为我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就是感情,没有办法去判断对错的也是感情。
他喜欢你,就像我喜欢他,是一样的。所以,丁宁,我今天来,只是想纯粹的和你聊一聊。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是顾亚峰让你来的?”
“他本来是反对的,但后来他同意了。因为我对他的喜欢,基于一种报恩的心理,而这种心理的产生,源自于一件事。那件事,与他经手的案子有关。亚峰觉得,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我的描述会更清晰一些。”老板娘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并且将饭菜往我的跟前推了推:“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听我讲。放心,我读大学的时候,曾得过全校演讲比较的冠军,所以,我陈述事情的能力,还有口头表达的能力都是不错的。”
我端过了碗,却没有动筷子。
老板娘看着我,嘴唇微启,说了与事件有关的第一句话:“我的丈夫,死于一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