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着一只老式的手电筒,与我一起回到了小楼。小楼里还残留着白天给安安办满月宴的气息,在微腥的海风里似乎还能嗅到一丝酒菜的气息。
楼上,有三间房。除了我们平常所居住的那间之外,一间是堆放杂物的,门上只挂着一把锁,来的时候,我与莫君生看了一眼,却没有走进去过。还有一间,落着锁,木门上镶嵌着一块小的玻璃,玻璃是磨砂的,看不太真切,但瞄过去,似乎是一间空的屋子。
“这房间以前是彭家养女跟女婿的新房,当时彭阿大住在楼下,小两口住在楼上。婚礼,办得很简单,倒是这间屋子被收拾的还算喜庆。”老人拿着手电朝玻璃内照了照,回头问我:“你们进去看过吗?也不知道这屋子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
老人“咿”了一声,用手拽了拽锁。
“姑娘,你有钥匙吗?我怎么觉得这房间有些奇怪,里头好像锁着一个活物。”
“活物?这不可能!我们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房间里有人,我和我的丈夫不可能不知道。”
“可我刚刚真的照见了一个东西。”老人将手电筒递给我:“你要不信的话,自个儿看看。”
我看着手电筒,有些犹豫。脑海里晃过许多警匪片里的镜头。如果说,渔村是一个陷阱的话,谁能保证那个空无一人的派出所以及眼前的这个老人不是陷阱。也许,在我拿着手电筒照向房间的时候,他会站在我的背后袭击我。
他可能会将我打晕,然后带到某个地方。也许会扼制住我的呼吸,让我窒息性的死亡。他是老人,但从他走路的姿势和气息来看,他并不虚弱,想要打晕我,或者是杀死我,都不是难事。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老人看我迟迟没有接手电筒,大概也知道我有所顾忌。尴尬的一笑,默默将手电筒给收了回去。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的,这深更半夜,你又刚刚经历了那么奇怪的事情,又碰上我这么个奇怪的老人,有所防备是正常的。我觉得你没有错。人呐,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多一份警惕,就多一份安全。”
“要不,我们打开这个房间看看吧。”
老人看了我一眼:“行,你拿着手电筒,我去找工具。”
“那个房间里应该有,那是杂物间。要不,您老帮忙照着,我将房间里的灯打开,挑选一个顺手的工具。”
“行。”
老人没有反驳我的提议,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的确,我对他仍有所防范。
杂物间,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里头翻了约莫七八分钟,才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锤。房门上的锁,都是老式的双环锁,用这把锤子,绝对能够砸开。
“砰!”的一声,铁锁开了,一切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顺利。
当门被推开时,我和老人都愣住了,因为门口是空的。
就算是乡下,就算是再简单的婚礼,新房都不可能是空的。按照乡下的习俗,床和衣柜应该是必需品。根据老人的讲述,彭阿大的女儿结婚最多是在五年之前,按照当时的经济情况,新房内就算没有沙发,也会有椅子之类的东西,但这个房间,既没有床,也没有衣柜,只在靠窗的地方,窝着一团黑影。
“那是什么?”
与我们所居住的那间卧房不同,在这个房间的入门处,我并没有找到灯的开关。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也没有看到类似灯的东西。眼下,我们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眼睛,窗外的月光之外,就只有老人手中那只老式的手电筒。
老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有些犹豫的说着:“好像是个跪着的人。”
“那他还活着吗?”
我寻思着老人刚刚说的那个活物。倘若关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个活人,我和莫君生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不确定,看样子,应该不是活的。”
“那您刚刚看到的是他吗?”
“不是,是个很快的东西,我的意思是,移动很快的一个东西。”
老人才说完,一个东西就从我们的头顶上跃了过去。手电筒紧随着那个东西照过去,一双猫眼映入我的眼中。
猫,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见过不少奇怪的猫,但眼前的这只却显得更为奇怪。那双猫眼,像是成了精一般,而且特别的阴寒。
“这猫有些古怪!”
“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