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的眼睛红通通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突然,鬼婴像猫一样的弓起身子,然后快速的从血墙上了跃了下来。我的心,瞬间提起老高,想要提醒莫君生注意,但嗓子眼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
事后,我回想了一下,那片刻的失语,是因为太过紧张所致。还好,鬼婴并未存什么杀心。
他跃到莫君生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莫君生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鬼婴眼神一窒,周身的黑气仿佛散去了一些。
“你可以帮我惩罚那些坏人?”
莫君生点头:“不仅我可以,齐队长也可以。他是刑警队长,这件事情又闹的这样大,依着他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鬼婴血红色的眼睛转了转:“我要的不是那种惩罚。”
“我知道,我说的是明面上,暗地里的你和我去做。同意的话,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
“你要我做什么?”
“你沾染了血腥,已经没有退路,我帮你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莫君生说着,看了我怀中的安安一眼。
鬼婴侧了侧脑袋,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
鬼婴的事情,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给解决掉了。彭松的案子被定性为特殊案件,上面下了封口令,不许随意议论,对外则说是人贩子集团内部矛盾,彭松是被自己的同伙残忍杀害。
因为案子的恶劣性,上头也下了指令,要求齐建国彻底追查这个人贩子集团,并且将其一网打尽。孩子的尸骨,齐建国也找到了,只是找到的部位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块骨头,不用DNA鉴定,鬼婴自己就能认出那是自己的。
莫君生寻了一个坛子,将鬼婴的尸骨入殓,寻了个所谓的黄道吉日,让它入土为安,但私下里莫君生却留下了一小段骨头,将它制成了一个特殊的挂件,挂在了安安的胸前。
“这是……”
“算是鬼牌的一种吧,也是我跟这个孩子达成的交易。我帮他惩罚那些欺负他的坏人,他则保护安安到安安成年。”
“保护安安?”
我想到了顾家的人,虽看着这个鬼牌心里不是特别舒服,但莫君生做事,都有自己的考虑,既他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作为妻子,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作为孩子的母亲,我也尊重孩子父亲对孩子做出的安排。
安安,是莫君生的亲生儿子,当亲爹的总不会坑害自己儿子的。
渔村,渐渐恢复了平静,我在莫君生的照顾下,也正式开始了自己所谓的坐月子。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但平静之下,却另有风波。
看守所,人贩子张某专注得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扇门。
他是个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自小就不敢什么好事,而且从不相信夜路走都了会遇到鬼这种事情。但现在,他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自从进入这个看守所之后,他就接连的做噩梦,梦里总是看到一个婴儿,双眼通红的凝视着自己。
那个婴儿,就是从面前的这扇门里钻进来的。
张某揉了揉眼睛。这是他进入看守所后的第四个夜晚,除了第一天晚上之外,他再也没有合过眼睛。因为一睡着就做梦,一做梦,就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凉的,那种极度冰冷的感觉,让他仿佛是在地狱里行走。所以,他努力的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不睡觉的结果会怎么样?张某不知道,但他不能被自己的梦吓死。他是出来混的,这种死法太丢人。
他挺了挺脊背,继续看着那扇门。他知道,门外是有警察看守的,这里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但越是安全的地方,就让他越是感觉不安。例如现在,他总觉得外面太安静了,安静的像是会有什么东西随时从那边窜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某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声响,就像是小时候睡觉被野猫给搅扰的那种声响。他直愣愣的盯着那扇门,觉得自己的脖子猛的一凉。
一双眼睛,出现在门上。那是一双婴幼儿的眼睛。他是专做这种买卖的,最熟悉的就是这种眼睛。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的,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张某站了起来,他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那双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是凸起的,他甚至能够摸到那双眼睛的轮廓。看守所的门上,是不会出现眼睛的,尤其这双眼睛还是活的,因为它的眼珠子在移动,并且是随着自己的行走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