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抬起来,慢慢松开了半握着的手掌。在我的掌心中躺着一枚徽章,徽章很小,但却很精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噩梦的原因,徽章也是湿漉漉的,甚至隐隐地还能闻到一些水草的腥味儿。
“这是什么?”
莫君生将徽章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翻看着。
“好像是一枚徽章,但造型和花样都有些特别。”我盯着那枚徽章:“如果这个东西真是我从梦里带出来的,那么它就应该属于那个女人。”
“陈广生的母亲?”
我点点头,正捉摸着是不是要给顾亚峰打个电话,问一问案子的最新进展,手机却响了起来。
莫君生瞄了一眼,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我:“顾警官的。”
我看了他一眼,接过电话,轻轻地喂了声。
“丁宁,我是顾亚峰。这个时候还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十点多钟,还不算太晚。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案子有了最新进展?”
“我就知道你还关心着这个案子。”顾亚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受害者的尸体已经被挖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水泥的原因,保存的比较完好。”
“法医也在现场吧?死亡原因是什么?”
“跟咱们了解到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是谋杀。”
“用昕薇的话说,那个混蛋是跑不了了。”
“是,他跑不了了。”顾亚峰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一个意外的情况。”
我下意识朝着莫君生的手里看了眼。
“你们发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
“我们在死者,也就是受害者的口袋中发现了几张纸。虽然纸张上的大部分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根据纸片上残留的信息,我们还是调查到了一些让人意外的情况。”
“什么意外的情况?”
这是顾亚峰第二次提及“意外的情况”这几个字,也是我第二次追问这个问题,可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在电话里说:“明天上午你有时间吧,我过去找你和谢苗。我想关于纸片的事情,还是当着你们的面说比较合适。”
放下手机,抬头,看到莫君生一直在看着我。我轻出了一口气,对他说:“顾亚峰那边好像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我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枚徽章有关,但我觉得跟我有关。”
“为什么会觉得是跟你自己有关的呢?也许是因为顾亚峰对你没死心,故意找个借口想见见你。”
“见我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知道你会跟着?”我翻了个白眼:“直觉,或者说是女人的第六感。顾亚峰不是那种莽莽撞撞,会利用公务去做私事的人。他选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因为他说的那个意外发现是与我有关的。不仅仅是与我有关,而且与谢苗也有关。”
“与你和谢苗都有关的事情?”莫君生翻看着那枚徽章:“这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陈广生的母亲是在十多年前遇害的,那个时候,你们都还是小孩子。一个成年人跟两个小孩子之间能有什么牵扯?难不成,她是人贩子,你和谢苗都是曾经被她拐卖过的小女孩儿?”
“这么大的脑洞,你不应该算命,应该去写小说。”
“我现在也没有算命。”
莫君生微耸肩膀,将徽章搁到了床头柜上。
“没有算命,不是算命先生。”我拽住莫君生的胳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好奇?”莫君生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好奇的话,就到我的公司去看看。”
“你真的有公司?”
“我真的有公司。虽然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但我好歹也是CEO。”
“CEO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别说是北京城,就咱们洛城,一块儿板砖掉下来,砸到三个人,其中两个是CEO,剩下的那个是经理。”
“这么肯定?”
“当然!因为像我这样的家庭主妇,一般去不了那种危险地方。”
跟莫君生相处的越久,就越觉得他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可透过他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话,我也很难接近真相。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追问。难得糊涂,未必不是真幸福。
扯了扯被子,翻个身,再故意打一个大大的哈欠,说了句:“你要忙就忙去吧,我困了,要睡了。”
刚刚说完,就感觉床垫向下一陷,跟着身旁多了一个人。我小心地移了移身子,却发现他又贴了过来。于是,转身,双眸却陷入他含着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