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竹亲手给他盛了碗肉汤,潘业未察觉到旁边仆人古怪的目光,喝了一口,坐到她对面。
他说了今天城墙所抓的人,竟然是外族十年前就安插在城中,谁也没料到,差一点被他们引入外贼。
段竹和他商业胡扯了一会儿,潘业话中有打探之意,问她如何打算。
原剧情中,谢殊忍伤站上墙头指挥,使情况稳定下来。后来手下带回解药,同时带回另一个消息:赶来救援的亲军被拦在路途关卡处,说是没有皇命,擅离守卫之处是大罪,正在关镇僵持。
谢殊虽然解毒,身体还很虚弱。外面攻势愈发猛烈,西戎仿佛策划多年,开始的试探过后,拿出许多奇巧的攻城机械,一改往日直冲莽撞的打法。
谢殊否定了众人的死守之策,不顾劝阻,定下主动出袭的奇策。
而现在,剧情早就偏离了,谢殊没有受伤昏迷,城内没**,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守城不怕以少迎多,按兵不动无疑是最稳妥。
但段竹说:“我想,是出兵奇袭,重挫西戎锐气。”
潘业反问她这样不合理,段竹说:“这方法的确不合常理,也损伤大,但谋士者为主公谋,若是谢侯,他会这么做。”
她语气笃定,令潘业心里对她和谢殊的默契彻底敬佩了。
谢殊确是这么谋划的。
段竹神色微微沉重:“倘若是寻常的攻战,固守城中当然是上上策。但这次是陛下要他一败涂地,若大军来援,途径关卡军营会竭力阻止;但西北军对谢殊极为爱戴,很可能为了他违抗皇命。谢殊宁可自己丧命,也不想将士为他犯下罪行,便只有尽早挫败外敌,昭示战况,稳住三军。”
潘业面露颓然,长叹一声,拱手以示敬服。
“谢侯勇武机智,想必已有谋算和信心了。”段竹语气轻快地宽慰道。
原剧情中,谢殊带伤领战,几乎是去赴死的,最终成功击退外敌,九死一生,差点要以身殉国,还好被奇援救下。
但眼下谢殊健康,手下将领也没有折损,胜率并不小。
段竹想,他受不受伤,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但他一直稳守城中,故事就显得太无聊了,也不该是男主风范。
潘业又和她说了些城中不涉及核心的政务军务,两人若不谈核心矛盾,还比较合得来。
晚上,段竹拆下颈上纱布换药,长长一道红伤十分显眼。
伤口开始愈合,按照医师所说,再包裹两日就能拆下了。
【可以找前两个世界的祛疤药和整容医生。】
段竹:……再说吧。
大概是古代世界的形象bug,这道伤看起来并不狰狞,从颈上延下,凌厉而凛冽,仍可窥见当时划下的决心,有种要割伤别人的锋利。
她手指点了点,轻声说:“有点痛,要是有止痛的药膏就好了。”
仆人已经不在屋中,守卫这几日也挪到院中院外,她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但段竹转身倒茶,返回桌边时,见到桌上放着一瓶药。
她并不意外,拿在手中扔掷两下,瓶身结实古朴,是极好的工艺。
她对着无人的房间笑道:“难道是去宫里拿的一瓶来吗?”
没有人回答,她又说:“我不怕鸟尸体,侠士与其藏在老鼠洞里帮我打鸟,不如出来我们聊聊天。”
只听房中不知何处传来一个陌生声音:“这几日每天每刻都有客人,没见叶姑娘怎么寂寞。”
颇慢,很久没说话一样。又吐字清楚,滑过沙子摩擦石头一样,低哑而平稳,带着些清冷。
“你原本的声音很好听。”
她欣赏地认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