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就该那么做。
那时母亲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会是他的未婚妻,她正在面临困难,和他订婚才能解决。
母亲教导他乐于助人。他想的却是:那我就是她的恩人了,按书里说的,她应该向我报恩,眼中只有我一个,身心都奉献给我,服从我……
但云想却从没那么做,她自信而自我,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甚至多次压下他的光芒。
这个卑鄙的人……她占着他未婚妻的名义,得了那么多好处,占了他少年时的心血和幻想;他甚至想过,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即使不提“报恩”也好;即使她是个假货,她恳求自己,他也不是不可以延续婚约……
但云想即使被逐出家门,找那种垃圾帮忙,也不来求过他。
韩深快意地看着她在楼下陷入难堪尴尬,听着耳机里众人的攻击,心情愉悦,缓慢步下楼梯,想着一会儿的出场,耳机里突兀地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的确是误会,是我约她来的。”
韩深错愕地停住脚步,脸色阴沉。
任冉走到段竹身边,说:“我已经让工作人员去核对。”又对段竹说“抱歉,来晚了。”
其余人瞠目结舌,从前在学校里,这两人毫无来往,谁都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而眼下,一向清冷的任冉眉眼温柔含笑,从没见他对谁这么笑过。
段竹看了他片刻,说:“是,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听了。
他说:“那我们走吧,你想去做什么?”
几人白白嘲讽出去,内心挫败,任冉在学校风评一向很好,更有种美好的事物没落到自己手里,却往讨厌的人身边凑的愤怒。
有人说:“任冉为什么要和那种人为伍?岳织,他不是还向你道歉认错了吗?”
岳织脸色冰冷,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撒谎?任冉,你从不来音乐会。”
任冉平静地说:“我的确不感兴趣,只是一直想和云想来听。”
众人:反驳就反驳,塞狗粮干什么!
更有人不忿道:“你怎么会连座位都搞错了,是不是故意给她解围?”
任冉没有理会,拉着段竹要走。
“几个小孩子还为了座位吵架吗。”
突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打断他们。
他盯着段竹和任冉说:“小想,来我这里。”
他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英俊挺拔,西装得体,举手投足间沉稳出众,使谁也不怀疑他的身份地位。这些少年都是家里尽心培养出的精英才俊,在他面前也被压成青涩学生了。
任冉拉着段竹的手紧了下。
云忍又转向楼下说:“小织,一会儿你有事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有事。”岳织冷冷道。他意料之中,点点头走上去了。
这才有人小声说:“岳织,那是……你哥哥吗?”
岳织瞪回去:“才不是。”
段竹:有点过于狗血了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段竹:我只是把云忍叫来,确实没想到任冉也在。
她也再没见到韩深,大概在某处自我郁闷呢。
几人坐下来,她对任冉说:“他是我哥哥云忍。”
任冉往日也听她提过这个叛逆哥哥,放松下来。
两人之间静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你之前说,我和你扯上关系,会被同学鄙夷……没关系,他们对我而言无关紧要。”
“你总这么固执。”
任冉忍不住笑,不知道是因为她这么了解他,还是因为她说什么都令他开心。
他说:“等会儿结束……”
云忍忍无可忍,打断道:“要开始了,安静。”
哥哥在旁边就敢勾引他妹妹,真是少见这么嚣张的人。
悠扬音乐声响起来。
任冉只在在幼年时随父母听过音乐会,后来家中变故,便失了这种悠闲。直到遇到擅长音乐的云想,才又关注起来。
云想入学不久后,云家曾在学校里为她办过一场音乐会。那时他和她不熟悉,只欣赏了半场,赞叹过音乐,便投入自己匆忙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