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郁也的每一句话会认真听,也会认真回答。咽下苦涩,夏油微笑着摇摇头:“会——……我们甚至常像这样独处。”
“怪得——我就说我笨手笨脚的,如果也像刚刚样伺候你的话,你一定会生得把我赶出吧。”
夏油心头一恸。
他本欲张口反驳——会的,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绝会再郁也赶走。
他始终发出声音。
被他唤醒的栀或许有一天,一定会想起十年的记忆。
会想起是因为他的怀疑和抛弃,害得栀绝望地拿起咒具捅入心脏。
他已经抛弃栀一次了。
即便他现在再做出保证,等栀日后再想起来,也是觉得他像随口说一个敷衍的玩笑。
倘若他真的会抛弃栀,么一场栀的亡又代表了什么呢。
如今的夏油,他既为郁也的忘而痛苦,也为郁也或许会恢复记忆的未来而恐惧。
他的栀依会爱他,夏油毫怀疑,因为这份爱像是出自于栀生命的本能。
他的栀绝敢再像十年前样爱他了。
被抛弃的弃犬,即便再被捡回家里,他也永远无法忘记被赶出家门的痛苦。
他或许未真正明白当初被赶出家门的理,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他会随时观察主人的脸色。
只要注意到主人有一丝的虞,他便会呜呜地搭着爪子开始哀求。
害怕主人会觉得他烦,连最喜欢的骨头玩具,敢叫主人陪他玩了。
大分时间,他只敢瑟缩在房间的一角,他是会时刻摇着尾巴,展示他对主人本能的忠诚。
可毫保留的、动人的爱意,在被抛弃一次的狗狗身上,已经变得微弱和胆怯,或许有一天,就永远寻到了。
这是夏油的自作自受。
郁也自知道他的一句无心之言,仿佛诅咒一般夏油紧缚,甚至能把夏油的心脏刺得发疼,他在试探:“杰——的话,我应该也是住在这里吧……”
夏油断了郁也的话,他目光沉沉,平静的声音下已经蕴含了失控的危险,他笃定道:“你要离开我。”
没错!
根据马甲的记忆,以及夏油以往的表现,郁也推测,夏油应当是出于内疚,才会揽着他这个复活的马甲放手。
内疚个一天也差多了吧。
看现在,他又是帮夏油戴耳钉,夏油又是帮他穿衣服,两人和谐相处,交谈的氛又这么好的份上。
他主动提出让夏油把他放出,先表现出一个手的基本素养,接着为盘星教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
等到时机差多了,他再以外出执任务作为掩护,逃之夭夭,想办法回到高专自己的身体里。
原谅郁也吧,他只是个懂爱的男高中生。
所以,他压根就知道,当着一个做了一年多的鳏夫,好容易才把老婆复活,正幻想着以后能两个人一起抱着睡觉,他来给老婆暖被窝的盘星教教主面前——说什么,“我想走啦”,“你放我走吧”这种话,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
“你想要离开我。”
夏油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可他攥着郁也手腕的力,几乎要把郁也的腕骨捏碎了。
郁也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看见夏油以咒灵操术释放出了数十条长蛇外形的咒灵。
而这些咒灵,正在夏油的命令下,湿滑地缠绕上他的四肢。
悲天悯人的玉佛,变成了势凌人的修罗。
夏油俯下身,终于失控地,用力咬上郁也的嘴角:“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