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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去,那个闹事的青年已经被压在了地上,纹身哥也满脸恨意地看着童喜,童喜打了个寒战,看见赏南的时候,他立马往赏南身后躲,「他眼神好可怕。」
赏南手里轻轻攥着毛绒挂件,他书包拎在手里,看了眼纹身哥,望着那几个警察,「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要做个笔录,然后把你们父母的联系方式留一下,」警察看了眼童喜,「对了,你这还得做个伤情鉴定。」
熬到凌晨点多,他们个才从派出所出来,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熬得脸都缩水了,眼睛也凹了进去。
童喜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提议道:「要不,我们找地方去吃个早餐?」
「现在这个时间,哪来的早餐啊?」倪婷说,「我太困了,我要先回去睡觉。」
童喜正要点头,赏南在后边掐了一把,「我和童喜送你回去。」
倪婷笑开来,「好。」
路上没什么车,送倪婷回去也就步行二十多分钟。
到了小区门口,倪婷转身过来,「谢谢你们送我回家,你们也快回去吧,童喜你回家记得擦药哦。」
「还有,生日快乐。」她朝童喜说道。
赏南看了童喜一眼,后者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倪婷都走得没影了,他还一动不动。
「走了。」赏南说道。
达尔市的秋冬向来凛冽,不给任何人留情面,说入秋便入秋,说入冬便入冬,不会留一点准备的时间给你。
赏南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额前的刘海被吹得扬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童喜会在回家的路上大谈特谈事后感,结果一直到倪婷转身进小区,他都是一个一声不吭的状态。
影子在路灯底下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消失不见。
「童喜?」赏南叫了对方一声,在对方眼里看见葱葱树影,「江鲫……」发现异常的一瞬间,赏南攥紧了手里的毛绒挂件。
江鲫回头看着身后,路灯洒在他和赏南走过的路上,像提前入了冬,提前在路上撒了一层皑皑白雪。
赏南和他一起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江鲫回答完之后,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抓赏南揣在兜里的手,赏南把手在口袋里捂得暖烘烘的,而江鲫的手是凉的,他本来就不是人,死过的人哪有什么体温,不管他附身在谁的身上,那人的体温都会立马降低,「我之前放学也是走这条路。」
赏南的手指很快就变得和江鲫的手一样冰冰凉,不过尚且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你什么时候跑到挂件上的啊?」
「你每天上学的时候,我都在上面啊。」江鲫模仿着赏南的语气,「不然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好无聊。」
「我以为你心情不好,藏起来了。」赏南低声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
江鲫眸子像一片湖,和童喜平时的眼睛是不一样的,童喜朝气蓬勃,人又单纯耿直,所以江鲫一上童喜的身,赏南立刻便能分辨出来。
「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想冷静几天,」江鲫捏了捏赏南的手指,「不然,我怕自己把堂哥吃掉。」
赏南撇了江鲫一眼,江鲫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坦然自若的叙述语气,说明它并没有把吃掉一个人当作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他知道这是不可为。
「现在呢?」
赏南想告诉他别着急,黑化值越低,属于他的东西都会慢慢回到他手中,可这不是能随便告诉他人的事情。
江鲫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是我的堂哥,我不能吃掉他,我要对他好。」
赏南:「……」
第65章恶灵变奏曲[5W营养液加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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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喜过了十八年以来最混乱的一个生日。
两家父母从家里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童喜他妈一看见童喜那肿成了猪头的脸就哎哟哎哟直叫唤,他爸也拍着桌子,「枪毙!败类!渣子!」
童喜和他爸妈长得很像,他爸妈也是人高马大的,气势十足。反观赏南一家,都是斯斯文文,温柔秀气,所以两家人才能凑到一块儿玩这么多年。
赏南妈妈牵着赏南的手,看了会儿他,又去看童喜,皱眉道:「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赏南:「……」是亲妈吗?
童喜正在被他妈往脸上使劲搓药,他疼得呲牙咧嘴,还要帮赏南说话,「前段时间那群人就堵过赏南一次,他挨了好一顿打,因为我们看见他们打劫一个校友,帮那校友说了几句话,结果这群人就一直咬着我们不肯放口。」
「这是社会上的人,你们早该报警的,」赏南爸爸不赞同地看着两人,「你们过来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遇到这类事情不要强出头,不要逞能……」
「哎呀哎呀你能不能闭嘴呀,」赏南妈妈用包包打了爱人一下,「你能不能别这么唠叨,小南和喜仔也是帮助同学嘛。」
两对夫妇在家里没待上多久,就拉着两儿子带着律师直奔派出所,赏南爸爸坚持认为这是抢劫不成而导致的蓄意谋杀,这可比普通的打架斗殴的性质药严重多了。
纹身哥一行人也就二十来岁,比赏南他们大不了多少,平时干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恶事,顶破天偷鸡摸狗抢点学生的零花钱。一看这是要坐牢的架势,立马开始互相推卸责任和求饶。
赏南看着他们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没觉得有什么可怜的,昨晚如果不是江鲫,童喜估计半条命都没了,而一开始如果不是江鲫,他早被扒了衣服丢大街上去了。
他们哭,只是哭自己倒霉,哭自己运气不好,哭坐了牢可怎么办,并不是因为知错而哭。
这群人的父母在下午的时候也纷纷赶来了,也不都是父母,有的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来大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