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彻底合拢,房间内也陷入了一片沉默。昏暗柔和的灯光之下,展现在花簇眼前的是满地凌乱的衣物。花筝一副在劫难逃的模样跟在她身后,乖顺又可怜地低着头。
花簇神情凝重地蹲下·身,捡起深色的外套就着柔和的灯光细看,等确定了上面斑驳的痕迹是血渍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把衣服脱了。”
“姐姐……”
花簇见她这时候还一脸迟疑,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床边,一边掀开她的衣摆,一边气道:“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吗?现在就不听我的话?”
花筝似乎因她的话犹豫了一下,没能拦住花簇的手,t恤也因此被掀开。
花簇一看到衣物下的躯体,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纯白无瑕的肌肤布满了交错的伤口,青紫斑斓的淤伤更是随处可见。那些伤口都做过紧急处理,但即便如此仍看起来狰狞可怖。
“姐姐……”
花筝似胆怯似心虚,小心翼翼地叫了她。
“把手抬起来。”花簇紧紧绷着脸,语气也十分僵硬,但她的动作很温柔,等花筝乖巧地举起手时,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体更直白地将这些伤痕呈现了出来,除了脸以外,花筝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转过去。”
少女像是完全不敢反抗姐姐的话一般,听话地转过了身体。
背上、腰上还有四肢上,除了被利器割出的伤口之外,花簇甚至发现了不少枪伤和烫伤。
“……是怎么弄的?”
“姐姐……”
“问你是怎么弄的?”
语气实在算不上温柔,但指尖触摸皮肤的力道是如此的轻柔,像是对待世间最易碎的宝物一般。
“是切磋的时候……”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要继续骗我还是老实交代?”
面对姐姐的威胁,少女似乎终于败下阵来。
“我、我去执行一点小任务,我毕竟是内塔的哨兵……”
花簇冷声问道:“小任务?是什么小任务能让超s级的哨兵受这么严重的伤?”
花筝低下了头,“……其实还好的,我的身体几天就能痊愈了。”
恢复能力好就能随便受伤了吗?那么,疼痛呢?
“我知道是父亲交代给你的任务,甚至能猜到是什么样的任务。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之前说将一生奉献给我的那些话难道都是谎言吗?无论是忠诚还是信任你都没有交给我,我又怎么相信你?”
“姐姐!”少女似是因她的话而生出慌乱,但在想要转身时被对方严厉喝止了。
“不准动。”
花筝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因肩膀上抵着的手掌而一动也不敢动。
“姐姐,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只是陛下……”
“陛下?所以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吗?”
花筝虽然伤痕累累但一直努力挺得笔直的身体因这句话而晃了晃,花簇看到了她瘦弱匀称的肩膀塌了般垂落了下去。
“姐姐你……原来是知道的。”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花簇终于再难忍耐心疼与悲伤,从背后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只知道你说要跟随我、保护我,只知道自己说过要庇护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听父亲的话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可是……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花筝从不以真假对错来评价他人,更不会以此来评价自己。但只有这句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推理都是绝对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