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中的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眼,看着铁窗外的两个女子:“姝姝?”
“爹,上元安康。”舒姝眼中流出泪水,甚至不忍心看舒沉消瘦的脸,一场病可折磨他多久?
“乖。”舒沉从地上站起,身上的囚服早已辨别不出颜色,而头顶的束发还倔强的整齐着。
他拖着脚镣,踩着冷硬的石砖,走到牢门前:“怎么进来的?”
“上元节,天子开恩。”舒姝擦擦眼泪,笑着道,“爹爹没事了,真好。”
“你知道了?”舒沉皱着深深的眉头,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为保住这条命,因为当年之事……
“一路去凛州,您好好保重身体。等我们准备好,就跟过去找你。”舒姝道,不管那里环境怎样,等个两三年天子再一次特赦,舒沉就可以和家人团聚,离开凛州。
“你们受苦了,那里太远,路上不好走,别去。”舒沉出言制止,几个女人带着一个孩童,路上何其凶险?
“不怕,我们隔壁有一位大哥是行船的,届时我们坐船沿运河南下,一定能行。”舒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沉眉头皱得更深,就是他不好,害得女儿跟着受罪,在这里的每一天他都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听爹的话,别去凛州,离开京城找一处安静地方住下。”
“知道了。”舒姝点头,不想让舒沉再担心,也就没再说什么。
“大人,念巧给你做了汤圆。”念巧把食盒放在地上,伸手端了出来,“还温着的,你试试。”
舒沉难得笑了,看着那憨憨的丫头,伸手去接碗:“终于可以吃到念巧做的东西了。”
“汤圆是会煮的。怎么进不去?”念巧急了,那栏杆间实在太窄,一个碗根本送不进去。
“从下面。”舒沉道。
念巧弯下腰,才看见牢门最下端有个小口,应该是专门送饭用的,随即把汤圆送了进去。
“好了,你们回去吧。”舒沉道,“我走的时候,你们不用送了,在家里好好地。”
“定下何日了?”舒姝问,哪能不去送?这一走就是远隔千万里,再相见已不知道是何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
从天牢中出来,还是那辆马车,一直把舒姝和念巧送回了宁安巷。
“姑娘,这位明姑娘到底是谁家的?为何总过来帮咱们?”念巧问,看着远去的马车满脸疑惑,“看着是富贵人家。”
“以前我帮过她,”舒姝随便编了个谎,心里却记得自己似乎对明岚没帮过什么,只是给她包过伤口,“你知道是富贵人家,就别打听了,给人惹麻烦?”
念巧嗯了声:“刚才那花灯架子搭得真高,晚上点了肯定更好看。”
“想去看?”舒姝一眼看出了念巧的心思,“去吧,说不定还能瞧见花魁呢。”
“不去,许嬷嬷会骂我。”念巧摇头。
舒姝没再说话,她知道到了傍晚,有人会过来叫这丫头的。那日嫂嫂说过,于婶子曾经问起念巧的事儿。
一日简单过去,天还未黑,街上已经开始热闹。
念巧手里提着灯笼,将家里的各处角落照了个遍,最后别在门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门叩响了,来的是于德铭,他收拾的简单利索,一张脸温和的笑。
“一起去看灯吧?”
舒姝愣了下,不该是于德胜来找念巧吗?她看看于德铭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暗处,随即心里明了。定是于家大郎害羞,拉上了弟弟一道。
想不到那性子直爽的男人,脸皮子这样薄?人真的不可貌相,就像薛鉴,明明涨了一副谪仙一样的面孔,内里的心跟恶魔……
舒姝暗笑一声,怎么又想起那人了?
“好,我去叫上念巧。”
说完,她拉着念巧到了自己卧房,把人摁在桌前,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挑着。最好看的,为念巧簪于发间。
街上热闹,主街上人头攒动,两旁是搭起的花灯。
女子个个打扮得美丽,因为今日不同,大楚的习俗,上元节这日,男女可以同游,因此昔日不常见面的情人便可以携行出游。女子在这日也不必受礼数制约,可以换上男装,去观看花魁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