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月看着青绵忙碌,心思却转到别处了:“不对,既然新皇后入宫,如今本宫的掌宫之权,免不了要被她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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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棘手,青绵手上动作一顿,又接着忙活起来:“娘娘,您掌理六宫诸事,是陛下亲口下的旨,后宫金印还在您手上呢。如今陛下远在北地,新后拿什么名目来夺权?还不得等陛下回来嘛。”
秦如月想起自己先前的一番安排,又听青绵这么一说,安下心来:“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被那个老女人踩在脚下。既然她名分压我一头,那也都别想过好日子。”
说罢,她唇角一勾,露出个阴恻恻的笑来。
青绵见了,本想开口劝劝,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口。
秦如月惦记着自己那点子事儿,一听说太庙祭祀结束了,就遣人叫上顺嫔和豫嫔,一道往齐半灵的凤栖宫去了。
凤栖宫与她的瑶华宫有一段距离,过去宫中没有皇后,秦如月也没来过,这也是她头一回到凤栖宫来。
她坐在双人肩辇上一路朝南,拐进东一长街,抬头便能瞧见檐牙高啄的凤栖宫。
凤栖宫上覆琉璃黄瓦,顶盖铜胎金樽宝顶,地面全由金砖铺就而成,雕栏画壁,巍峨无双,端的满是一国之母的贵气。
她的手渐渐紧握成拳,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若非……只要她能怀上皇嗣,这本该是她的寝宫!
齐半灵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残废,怎可能阻挡她半分?
“郡主慎言。”齐半灵扯住握紧拳头就想上前理论的齐浅意的袖口,面带笑意地打断了泉思郡主的话,“我身份微贱,郡主责骂几句也无妨。可太/祖爷何等英武,也被郡主迁怒,那便不美了。”
泉思郡主被齐半灵一只帽子扣下来,气得目眦欲裂,一只指着她的手不停颤着:“齐半灵,你少信口开河!我方才的话,哪有半句对太/祖爷不敬的!”
齐半灵柔声道:“当年太/祖爷建国之初,渭州尚在敌国辖下。因渭州位置偏僻,地势又易守难攻,便有谋臣劝谏太/祖爷放弃渭州,太/祖爷却说:‘本属于我朝的土地,半寸也不能相让。’不到一年,渭州便也被收复了。”
“可现如今,泉思郡主您作为太/祖爷的后人,竟对太/祖爷耗费心力夺下的渭州出言相轻,一口一个‘小地方’也就罢了,还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试问郡主,如何对得起太/祖爷当年之义勇?”
泉思郡主被齐半灵这一番批驳弄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寒日里冻得。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盯着齐半灵:“算你会说又怎样,不过是揪我失口之言大做文章罢了。你偷我的步摇,又如何解释!”
“今日我和郡主在此头一回相见,如何偷得郡主的步摇?”齐半灵微微一笑:“又敢问郡主,您说我偷您的步摇,可有凭据?”
“你你你……你不承认!你发髻上那个步摇,不就是偷了我的吗!”泉思郡主气得话都说不清了,想要冲上来,却被身后的丫鬟一左一右死死拽住了。她又怒道,“就算你没见过我,一定也是我把步摇遗落在哪里被你拾去了!”
齐半灵一怔,转而莞尔:“泉思郡主,您可以上前来看,我发髻上的步摇是否是您丢失的那个。”
泉思郡主身后的丫鬟听齐半灵这么说,便放开了泉思郡主,让她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