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查房,江浔进门前看了一样病房门口挂着的牌子,住在这间的病人是杨萍萍。
江浔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夹,确认无误之后敲了敲门走进去:“查房。”
杨萍萍趟在床上,旁边一个大概五十多的女人起身招呼道:“辛苦医生了。”
“江医生……”杨萍萍认出他,撑着床想要坐起来,“谢谢您救了我……”
江浔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动,问:“这几天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杨萍萍说。
江浔点点头,又例行问了几个问题,低头在文件夹上记录。
“这是你母亲吗?”江浔看了看旁边的女人,问。
“是。”杨萍萍点点头。
闹了半天男方那边一个人都没来,还是就一个娘家人来照顾的。
“江医生,真的很谢谢你,”杨母激动地握住江浔的手,眼里泛着泪花,“要不是你,我女儿……”
“我只是尽了医生的义务而已,”江浔握了握她的手松开,“是您女儿吉人自有天相。”
杨母拿纸擦了擦眼泪,病床上的杨萍萍问江浔:“我们可以单独聊聊么?”
病房门咔嚓一声关上,杨萍萍轻声问他:“江医生,我以后……还能生孩子吗?”
江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你以前打过两次胎对吗?”
杨萍萍点点头。
“医生应该再三跟你强调过,打胎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江浔皱皱眉,“这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是我老公逼我打的,他们家的人都想要男孩,前两胎检查出来是女孩,就逼着我打掉了……”杨萍萍哽咽道,“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男孩又流掉了,他们家的人一直在骂我,说我没用,连一个男孩都不能给他们生出来……”江浔手紧紧地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长出了口气说:“很抱歉地告诉你,你以后几乎是不可能生育了。”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到枕头上,江浔抽了两张纸巾塞进她手里,沉默不语。
“我又不欠他们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杨萍萍泣不成声道。
“对啊,你又不欠他们的,为什么要为了他打两次胎?”江浔说,“你又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家里?”
“我不知道我离婚了之后该怎么办,”杨萍萍吸吸鼻子说,“我是个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来源,父母也都退休了,全靠我老公养活……”
“没有一个omega是为了生育而诞生的,也没有一个omega要靠alpha才能活下去。”江浔说,“离婚之后自己去找事做,就算没有文化也可以去当服务员清洁工养活自己,也总比你现在的生活好,至少你是为了你自己活着的。”
江浔走出病房,继续去下一间查房。
感觉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似的。
家属们都很热情,贵重的东西江浔不能收,白大褂的两个口袋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江浔手里拿了个橘子,文件夹用胳膊夹着,一边往回走一边从中间掰开吃了一半,拿着另一半走进办公室,走过谢翊办公桌的时候把那一半橘子放在他桌上,顺手拿走了一块巧克力。
“装了什么宝贝?”谢翊戳了戳他鼓鼓囊囊的口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