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阮修慕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转头病床上的父亲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是啊,今天天气这么好,该出去走走,”护工在旁边说,“天天在床上,没有病都会憋出病来。”
“好,”阮正堂点点头,叹了口气,“带我去医院后面的墓园走走吧。”
阮修慕皱起眉:“爸。”
“那里清净,楼下的公园太吵了。”阮正堂执拗道。
护工拍了拍阮修慕,意识他不要再说了,阮正堂能出去走走就很不错了,去哪里就随他吧。
阮修慕扶着阮正堂在前面慢慢地走,护工推着轮椅在后面跟着。
“以后我就埋这儿吧,方便。”阮正堂说。
“你要是喜欢,等病好了把这块地买下来做房子住,”阮修慕皱了皱眉说,“什么埋不埋的,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说什么呢,我买了做房子这些人住哪儿?”阮正堂叹了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病啊,是好不了了。”
“你哥那人气性大,平时都是你忍让着他,”阮正堂拍了拍他的手,又说,“小慕啊,这么多年委屈你和你妈妈了。”
阮修慕垂着眸,没说话。
“回去吧。”阮正堂说。
阮正堂走累了,被护工推着坐轮椅回去的,阮修慕跟在后面,脸上看不出情绪。
人在生死面前显得太无力了。
阮修慕抬头,看见远处的一个墓碑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顿住了脚步。
许沉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弟?
前面的护工见他停下来了,转头叫他:“少爷?”
“你们先走吧。”阮修慕说。
护工以为他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没多问什么,推着阮正堂走了。阮修慕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走了才过去看那块墓碑。
上面写着:许硕携爱妻林氏之墓。
其子许沉、许寂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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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俯下身把手中的白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个躬。
“爸,妈,”许沉低着头看着墓碑,说,“我最近挺好的,小寂也挺好的。”
“小寂,”许沉转头,“来跟爸妈说说话。”
许寂在后面红了眼眶,许沉一转头他就立刻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许沉转回头,轻笑一声:“他又躲在后面哭鼻子呢,没长大一样。”
“小寂这次月考考了年级前二十,听给你们长脸的吧,嗯……也挺给我长脸的,”许沉笑着说,“我这成绩……就那样吧,就指望着他以后养我了。”
“你们应该也挺好吧?过二人世界呢,多浪漫啊。你们好好玩,偶尔来看看我们就行。”许沉叹了口气,“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走吧。”许沉转身对许寂说。
许寂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多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哥,”许寂抬手抱住他,低声说,“我想他们。”
“他们一直都在呢,”许沉拍了拍他的背,“看到你哭了,他们肯定会笑你的。”
许寂放开他,吸了吸鼻子说:“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