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时间能软了一个人的心肠,许是憋闷太久,沈鹤清同秦照说了些跟沈家乃至董家的过往,“换子”事情败露后沈母不同意他回家,所以万人欢庆的跨年夜,沈鹤清一个人。
他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秦照当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拥抱他。
看到父亲那一栏是“董琳森”,秦照就确定了董毕安的身份。
再抬头,沈鹤清枕在胳膊上,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秦照起身上前,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将人缓缓抱起。
“别……”沈鹤清眼睛都没睁开,嗓音发哑,“就在这儿。”
“里面睡舒服点儿。”
沈鹤清执着,“就在这儿。”
秦照开始没懂,然后不由得自恋,话说沙发正对着他的办公桌。
好在沙发够大,秦照扶着他睡下,又盖了毛毯。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度过。
林渊说了,这中药有些安眠成分,但四点半的时候沈鹤清醒来,精神状态挺萎靡的,秦照发信息询问林渊,得到的也是四个字:【正常现象】。
外面起风,担心他感冒,秦照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从专人电梯一路到车库,沈鹤清都有些状况之外。
“晚上吃点儿什么?”秦照问。
沈鹤清清醒了些,担心又是秦照请客,忙说:“我做吧。”
“行。”
私人车库半年前就拆了,秦照没什么阶级癖好,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最里面,刚到车跟前,就听到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秦照眼底闪过危险,将沈鹤清揽入怀中的同时转过身,这是本能的警惕,董毕安立刻站住。
他跟面对沈鹤清时的嚣张截然不同,微微喘着气,眼底有乖巧,也有兴奋,“秦、秦总好!”
沈鹤清皱眉,很不舒服。
见秦照不说话,董毕安连忙看了看沈鹤清,“我是他弟弟!”
沈鹤清只觉得眼前眩晕更甚,让他想想,董毕安从前是怎么称呼他的?“贱种”“没人要的废物”“路边的垃圾”,唯独没有“哥哥”。
秦照的神色并未缓和,他眉眼深刻,下沉时更显张力,十分危险,又十分迷人,这些年来飞蛾扑火的不计其数,董毕安明显也想做其中之一。
“哥,你怎么不理我啊?”董毕安最近培训的可能是演技,说着话声音就有点儿哽咽,“还在生爸妈的气吗?你要相信他们是爱你的。”
这话在沈鹤清听来极为讽刺,爱?哪儿来的爱?
沈鹤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董毕安,董毕安似乎很担心他张口,连忙朝秦照笑了笑,“秦总,您跟我哥什么关系啊?”
“管你屁事。”秦照冷声。
董毕安脸色一僵,“没有,我……”
“看来公司对新人的管理不怎么样,你还能堵我?”秦照冷笑。
沈鹤清一颗被攥紧的心逐渐舒展开。
他不是大学时期那个侃侃而谈的人了,生活打磨了他的棱角,没有让他变得圆润,却让他变得更加自卑,沈鹤清不善嫉妒,可董毕安出现在秦照面前时他还是怕极了。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董毕安的,沈鹤清担心他连喜欢的人都守不住。
药效似乎还没散去,沈鹤清听到秦照一字一顿,“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