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一在外厅端茶倒水的的小丫鬟匆忙跑来,说:“姑娘,姑爷来了,在前厅候着”。
傅容锦这二日来了两趟,秋筠都避而不见。
秋筠道:“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
那小丫鬟道:“说了,姑爷执意不走,定要见姑娘一面,夫人没法子,才叫奴婢来找姑娘”。
秋筠转念,这样总躲着非良策,就道:“你让他在偏厅等我,说我即刻就去”。
秋筠揭开偏厅的软帘,傅容锦正好回头,二人对视,均一愣,秋筠诧异的是傅容锦几天功夫,竟显得清攫了不少,傅容锦见妻子,容颜鲜嫩比在傅府更胜,心下越发不是滋味。
傅容锦几步上前,一把就把秋筠揽入怀中,喃喃地道:“筠娘,我好想你”
秋筠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挣了几挣,怎奈傅容锦双臂紧箍着她,使她动弹不得,又不好翻脸,闹翻了更棘手。
秋筠心下盘算,得想个法子,哄他上钩。
二人相依坐于榻上,秋筠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絮语,酥手在傅容锦胸口轻轻抚弄,把傅容锦揉搓得心软,这要不是在夏府,真恨不得狠狠疼爱她一番,于是声儿越发柔了,道:“筠娘,别离开我”。
秋筠声儿温温软软,道:“夫君,筠娘知你心意,可是,我父若被皇上降罪,你傅家难免受到牵连,到那时,别说是夫妻父子骨肉分离,能否活命,尚不可知”。
她感到傅容锦身子震了一下,秋筠心下有番计较,又接着说:“为妻彻夜不眠,想出个主意,不知可行否?”
傅容锦忙道:“什么主意,但说就是”。
秋筠看他有几分松动,趁势又道:“你我二人和离,只做表面功夫,背人处还似夫妻一般,可好?”
傅容锦心念一动,这个主意不错,又担心道:“你在娘家,我若想见你都难,恁到一处?”
秋筠像是深思熟虑,道:“这个为妻已想好,我二人在外面见面”。
傅容锦想想道:“我倒有个法子,我在京郊有处宅子,是王仁兄欠了我钱,用宅子抵的,不如就在那里见面,也方便”。
秋筠既定目标在一点点达成,又就势添了番言语,道:“此计甚好,待风声过去,在行复合”。
二人计议妥了,秋筠又道:“只是,还有一宗”。
傅容锦道:“还有什么?”
秋筠道:“母亲看管极严,轻易不放出去”。
傅容锦听了这话,有点苦恼,思想半天,也没甚好主意,秋筠见状,眼珠溜溜一转,道:“不若这样,夫君把宅子落在筠娘名下,说是和离补偿给筠娘的,筠娘借故每日过去,母亲不会太疑心”。
说着,秋筠眼睛偷偷漂着傅容锦,只见傅容锦脸色松弛下来,心说此事有门。
傅容锦把这主意反复掂量个来回,下决心道:“好,就这样定下”。
二日后,和离手续由双方父母出面办妥,秋筠没亲身回傅府,夏夫人只派了青语、方妈、喜鹊前来。
这三人熟悉姑娘房中的事,拿了嫁妆单子,青语和方妈已知姑娘的嫁妆折变了买了宅子,也就乔作张势,把姑娘积攒的东西衣物统统卷了。
这时,一大丫鬟走来,手里拿着张银票,对方妈道:“这是老爷给的,交留奶奶今后过日子的,老爷说了,若日后短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不用客气,两府按亲戚走动”。
方妈也没客气,直接踹入怀中,收好,道了声谢。
傅府上房
傅太太埋怨道:“嫁妆一样不少,还多添了不少”。
傅老爷道:“妇人见识,可听过,得势休使尽,赶人莫赶绝,时局瞬息万变,日后也好见面”。
傅太太还有些不甘,又道:“容锦也是,东西银子给就给了,宅子还给了一处,出手忒大方”。
傅老爷叹声道:“一所宅子算什么,须知一个女人被出,今生就完了,不管怎样,她也做过你媳妇,不可太刻薄了她,有点银钱傍身,也好过活”。
傅太太方不说话了。
傅容锦躲在碧云的屋子里,看着上房往外搬东西,心里发酸,也不出门。
这里东西快搬完了,碧云的小丫头走来,手里拿着房契,来到方妈面前,递给她道:“这是爷给奶奶的”。
方妈接过一看,粗通几个字,知道是宅子的房契,这倒有点意外,夫人没吩咐说还有个宅子。
小丫鬟道:“这是爷给的,手续办妥,过到奶奶名下”。
方妈暗自佩服姑娘,不但事办得妥帖,还得了这许多东西,连房子都有两处了,将来就是一个人过,一生也富富足足的。
方妈心稍安,连日被姑娘和离搅得烦躁的心沉了下来。
大房的黄姨娘摇摇地走来,后面跟着两丫鬟手里还捧着匣子。
一进院,就见下人都在搬东西,院当中堆着家具桌椅,零碎东西都搬完了,就剩这些大的物件和厨房使的银锡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