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镳将军泣血请罪!”
大律府的宁静还是被打破,却并不是咸阳城的消息,反而重泉的消息率先传回。
“重泉仓失守,镳让到底在干什么,重泉仓如何能失守?”王戍闻言就是一顿暴躁的怒斥。
前来奏禀的重泉都尉身染血红,泪水直流的双手捧着一封染血的帛书,请罪道:“重泉卫丢失重泉仓,百口莫辩,甘愿受罚,请监国治罪。”
“呈上来。”嬴城也是眉头紧锁的问道:“重泉究竟发生了何事?”
下方的都尉杨行悲鸣道:“监国,此战,非镳让将军之过啊。”
“重泉卫三千,主要负责重泉县防务,今日重泉县极不寻常,大芝乡,双树乡,孙乡三处均有民乱发生,将军便命各将各率五百前去平定。”
“重泉只有一千五百兵马守卫,可谁也没有料到,今夜子时,夜色极沉,有五百余人突袭了重泉仓,这些人并无兵甲防护。”
“重泉仓有一千将士守卫,定是不敌,只是,待将军赶到重泉仓,却发现,整个重泉仓已经四处失火,才知,才知,重泉仓失火,非敌贼而乱,而是百夫长卫真,借助职务之便,在大乱中纵火,待发觉之时,已经火光四起,收拾不起。”
“将军迅速平定乱贼,只能眼眼睁睁看着熊熊大火燃烧收拾不住,将军恨不得扑进大火之中啊,监国。”
重泉卫都尉说完,整个大殿之内也是安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其中细节,但是,从这般口述之中,重泉卫并没有失职。
“李公!”
嬴城在看完镳让的请罪文书之后,也是沉默的递给了李斯。
说真的。
镳让并没有大错,只是被算计了,谁也没料到,再三防范之中,重泉卫的百夫长竟然被渗透了。
镳让先是被大芝乡,双树乡,孙乡的民乱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加强防范重泉仓,但乱贼突袭只是羊攻,真正的问题还是百夫长卫真突破了严密防守的堡垒。
“监国,虽然此事错不在镳让,但朝廷也不能偏听偏信,此事还需太尉府调查之后才能有定论。”
李斯看过之后,沉声道:“不过,老臣现在倒是确定了一件事。”
“兰池,蓝田二仓,怕均是羊攻,乱贼真正的目的,是烧毁重泉仓廪。”
“而现在,老臣可以确信,临晋防线将会是乱贼进攻的目标,而且,就在这几日。”
“何以见得?”嬴城疑惑问道。
“重泉粮仓若有失,将会导致临晋防线无粮草供给,短时间内朝廷想要从骊邑仓调集粮草前往临晋防线,最少也需要十日。”李斯沉声道:
“十天之内,必有敌。”
嬴城皱眉,问道:“太尉府如何看?”
王戍定了定神,道:“监国,末将认可李公所言,重泉仓廪有失,必然影响临晋防线,河西与河东一河之隔,乃是天险之关,烧毁重泉粮草,那乱贼,只有一种进攻方式,闪击临晋防线。”
“若成对峙局面,朝廷便有足够的时间调度粮草。”
“而此时,重泉之危反而在其次,朝廷应立刻派遣统帅,总辖临晋防线,统领夏阳,郃阳,临晋兵马,做好防守,静等乱贼进犯关中。”
“好!”嬴城当即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前往,统领临晋防线,以防乱贼来袭?”
哗啦的一声。
太尉府诸将束甲在身,没有一人怯战的单膝跪地领命道:“末将愿意领命。”
不过,虽然人多,将领也多。
但真正能够统兵的,其实只有三人。
“末将愿意领命!”大庶长杨凤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好!”嬴城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当即道:“以监国之令,命大庶长杨凤,自太尉府任选将领,即可东行,统兵临晋道,辖临晋七县军政之要,据守伺敌,若有乱贼,临战而决。”
整个大殿之内也是一片的肃然。
深知,从这一刻起,关中将进入战时状态,太尉府将逐步接手关中所有事物,包括丞相府,一切政令将围绕军令而行。
“末将领命!”杨凤迅速领命,毅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