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提议,再次征收赋税,此次主要征粮的目标,冀州,青州,兖州,徐州北部四地,在五月征收为宜!”
内史腾也是狠人一个,既然提出了问题拿到朝堂上论策。
就表示内史腾已经有所准备,想好了对策。
“不可!”
内史腾刚提出来,就遭到不少人的反对,站出来的是少府令张公,本名张少公,但叫着叫着都叫成了张公。
“去年秋后入冬之际,已经再次征收过一次赋税,若是民间无粮补充之时,再行征粮,恐民不果腹啊!”
“下官建议,动用存粮,等到收成之后,再行补充!”
内史腾直接反驳道:“动用存粮,哼,单去年春三个月,用以救济之粮便达到八十万钟,就这,饿死近万余,镇压粮乱近四十起。”
“夏多雨,多有洪灾,地龙翻身灾祸,用存粮,此中灾祸如何应对。”
张公也不满道:“再度征收赋税,同样会引发祸乱,祸乱不止,粮地荒芜,更会影响收粮之事,相比征粮,我倒是认为动用存粮可解忧。”
冯去疾也摇头道:“存粮不能妄动,赋税也不能再度征收,但求维稳,不能扬州乱了,再引发冀青兖徐四洲跟着乱。”
“倒是粮种,我认为可以缩减至五十万!”
农业司司署田震急忙站出来道:“粮种不可缩减,此次农业司改制,一应粮种皆由府库承担,这是定好的,如此推行集体耕作才能推行顺畅。”
见冯去疾把主意打在了粮种的身上,田震也是着急了。
如果是以前,粮种缩减就缩减了,因为本身很大一部分粮种是由百姓自己承担的,而无力承担粮种的才由各地府库来承担,承担粮种的这部分等到收成之后才会多收一点。
也因此,每年的粮种都是有剩余的,春耕结束之后剩余粮种才会留存或分派他用。
粮种啊,同为一个地里长出来的粮食,谁让人家有的颗粒饱满,有的干瘪不能生长,那都是精粮中的精粮,怎能说动就动。
有其是此次农业司改革,最艰难的一点就是集体化改制,思来想去,他们这才想到了今年所有的粮种都由朝廷来承担。
那一百万钟粮种,万万不能缩减。
缩减了,你让我靠着一张嘴一道旨意就让所有百姓把自家土地公用,那还是砍了我吧!
这一下。
朝堂上就僵持住了。
什么都不能动,缺口就在,真到了缺粮的时候再这样讨论,那就来不及了。
顿时。
一个又一个的就又看向了嬴城这个监国。
缺口要补,就看这一刀往哪里砍了。
嬴城听了半天,心中也渐渐的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便忍不住的说道:“向百姓购粮呢,要不把陛下南巡所需的粮食,缩减一下,能凑多少再解决剩下的?”
冯去当即摇头,就知道嬴城会将主意打在陛下南巡的身上,断然拒绝道:道:“陛下南巡所调动的各方太多了,若是缩减一旦不够取用,又要徒增变故了。”
“至于购粮,恐怕购买不到足够空缺之粮,本就过冬春耕耗量严重,此时在民间,便是有存粮,粮食比钱重要。”
不过冯去疾刚说完,李斯却笑吟吟的道:“我倒是赞同大律令所言,缩减陛下所需!”
“诸位别忘了,扬州也是产粮盛地,尤其是江东之地,昔日支撑着楚国四成用度,岂能无粮?”
“陛下此次南巡,一半用度可就食于江东!”
冯去疾急忙摇头,恶狠狠的盯着李斯道:“不可,若如此,江东之地恐怕要尸横遍野,流民遍地,此间恶果,必将漫延向九江东晦等地!”
李斯呵呵笑道:“本就是犯上作乱的乱贼,糜烂就糜烂吧,待安定之后,再调度粮食救济安民,自然无忧!”
好吧。
又僵持住了。
好似不管是谁,提出一个可以具体解决问题的意见,都有人反对。
顿时。
一双一双的眼睛就又看向了嬴城。
要是在以前,商讨到这个地步,就把所有人的意见整合一下,送到东巡的陛下哪儿,但是现在,嬴城监国。
嬴城要是说用存粮,那内史腾打碎牙也要让路。
嬴城要是说动粮种,那农业司就算是再反对,也得把粮种缩减出来。
嬴城要是说让陛下南巡就食于江东,就自己和陛下去商量,商量好大家都没有意见。
总而言之,是要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