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过肺,吐出的烟雾,笼罩了天边清冷的月。
他想,无论自己去留,都希望雅雅擦亮眼,别跳火坑里。
早就调查过,于冬的父亲已经涉及到相关红线,关进了监狱里,三年前他就是为了避难才出了国。
现在回来,宣称自己管理跨过贸易公司,只是个套壳的项目而已。
这些他没当场戳穿,是因为清楚自己在徐清雅心里的分量,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徐清雅是不会信的。
不过,杜康也摸不准,哪怕有证据,徐清雅对于冬的爱,真的会动摇么?
咂摸到最后,他碾灭了烟蒂,穿行夜色,漫无目的地前行。
天亮时,杜康已出现在徐妈妈的住所。
阳光花房里,绣球和郁金香开得绚烂。
“小杜,你怎么自己来的? 跟雅雅的育儿课还顺利吗?”田玉对夫妻俩的事极其上心,端上来茶水和糕点,笑盈盈的面容,眼角延伸出几条鱼尾纹。
杜康提了不少礼物来,他身着黑色西装,内里是雪白的衬衣,看起来如同是去参加一场告别仪式的葬礼。
他未落座,站定着鞠了一躬,“妈,很遗憾,我没有跟雅雅走下去的决心,辜负您的期望。”
田玉手一抖,“你要离婚?”
杜康这个孩子,自称是个孤儿,没背景没家世。
但田玉阅人无数,她能看出杜康教养很不错,人品也不差,一表人才的,顾家有担当。
所以当初才撮合着自家女儿和杜康在一起。
可是自己女儿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田玉本想着日子久了,感情也就培养起来了。
“是的。”杜康又鞠了一躬,“谢谢您的照顾,这是我的决定,跟雅雅无关。”
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心无波澜。
田玉好说歹说,非要筹办一场家庭宴会。
她本意上是想再亡羊补牢一番,杜康推辞不过,只好口头答应。
只不过,他已经收起了护照和身份证件,住在酒店里。
至于云上府,能不回就不回了。
两天后,杜家的飞机,准时停在国际机场,杜康准备启程。
而另一头的云上府,布置了好酒好菜,请了好些亲朋好友。
田玉早就知会过,请他们多劝劝小两口。
但徐家人,压根没当回事。
久不见杜康未至,旁系的叔伯便开始碎言碎语,“小杜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等着,也不臊得慌。”
他儿子这几年混出了些名堂,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筷子敲着餐碟嘲笑道,”丑媳妇怕见公婆呗,还劝什么,依我看啊,趁早离了好,他给我姐提鞋都不配。”
听着这些话,徐清雅烦躁不已。
她是看不起杜康,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却希望他出现在这里。
以前……
她喝醉了用酒瓶砸杜康,头破血流,他都只是冷了几天,从没这样干脆不着家的情况。
隐隐的不安,伴随着不甘心。
徐清雅走到花园里,一棵梨花树下,她思前想后,扭捏地给杜康拨去电话。
她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杜康最好识趣些,给台阶就下。
通往机场的车里,杜康的手机响起,看了眼‘宝贝’的标注,他剑眉微紧。
他很清楚徐清雅为什么主动联系。
看向窗外的街景,无比熟悉,那是他经常去的一家首饰店。
为讨徐清雅欢心,他闲暇之余,没少画设计图稿,做一些镶嵌饰品送给徐清雅。
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却在徐清雅的衣帽间角落吃灰。
杜康犹豫了少倾,还是决定走之前把话都说清楚。
正当他指尖滑过屏幕通讯键,一辆横冲直撞的车,猛然变道迎头撞来。
“嘭”的一声巨响,杜康所乘坐的车辆,四轮朝天,黑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