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两天之后的夜里,任家的几个人和牛家的几个人又聚在一起。任海夫说道:“我麻子大叔,大娃大哥,他们是给日本人做过事,帮国民党做过事,可我们任家的其他人没祸害过人和村的爷们啊,袁家、商家怎么就是针对我们任家啊。”
牛汉银说道:“他们就是针对任家、牛家,不管怎么说,袁家、商家和我们两家也有仇,咱两家都有人被他们杀死啊。如今,咱两家一定要抱团起来,不然在人和村就没有活路。”
任海夫点点头:“袁家还和王家近乎着呢,王家还记着王品山死的事,说牛家还有人和王品山的死有关,还想深挖呢。还有那个萧家,别看萧其延默不作声,他和袁家的关系最近,他从小就和袁华子在一起。我看,咱就先从萧其延下手,他哥哥跑到台湾,他就是国民党家属,我们先把他办了,先断其一指,萧家这一大帮子就消把戏了。”
牛汉银点点头:“海夫,还是以你为主,我在背后给你使劲,我这正活动着当大队干部呢,如果成了,任家、牛家都有好处。我当大队干部的事,你跟任家的人都打好招呼,让他们给我帮忙。”
任海夫接道:“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袁家、商家的人暂且不说,这次保证就够萧其延受的。”
没有多长时间,这一次没有写举报信,当上级工作组来到新砦公社的时候,任海夫直接面见工作组,就检举萧其延是国民党家属,是潜伏特务,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五队的会计呢,就要撤职。工作组没有迟疑,来到人和村走访,直接就问到牛家的人,果然任海夫说的属实,接着就让公社出面,免掉萧其延的小队会计,并送到学习班去参加学习。
一天晚上,萧其延从学习班出来,在新砦公社卫生院南边的一个暗影里,他见到了我广中舅,问道:“大哥,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也不害怕。”这里就是乱坟岗,村民们几乎没有谁敢夜间在这里一个人待着。
我广中舅一笑:“二弟,就这里算啥啊,你也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的遭遇,走吧,我给你说说话。”
两个人走了没有多远,就转到乱坟岗的东面,背靠着乱坟岗,坐在地上,我广中舅就给萧其延说着自己被举报的事。
我广中舅继续说道:“我的事你听明白了吧,你还是要找吕巨华、夏冬平来跟你证明,还有就是,二华子来信了,再过几天他就回家探亲,他也会给你证明。一个是当时湖西地委的人,还有就是当年武工队升格为正规部队后,当年武工队的战友,现在还在部队的人,就能为你作证,你就让公社给你去外调,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
萧其延握着我广中舅的手,说道:“我就知道我大哥记挂着我呢,我也想着找部队、找当年的战友给我证明呢,还想着不想打扰他们,那好,我明天就找工作组去,就要求他们外调,还我清白。”
我华子舅来到的第二天上午,就赶到公社,见到了工作组林组长、新砦公社陈书记。我华子舅关上门,就说到:“你俩可是真糊涂,你俩连起码的调查、走访都没有,就把萧其延免职处理了。你俩知道吗,萧其延同志比你俩年纪都小,可他是抗战老革命啊,他十三岁跟着我和商来庆三次锄奸,新砦乡、龙巩集的情报都是他给的武工队,他给武工队钱粮,他的家底都空了。就那次胡集西救下康秀云,枪毙作恶多端的任麻子三人,就是萧其延、商来庆和我开的枪。金乡羊山战役时,是他和我广中哥把国民党的弹药送给我们团,我们一个冲锋就把国民党的防线撕破了,我们乘胜追击打了大胜仗。萧其延同志就是这样,一直默默无闻,一直不要名不要利,你们这样对他,天理何在。我要上报济宁地委,我要求撤你俩的职,你俩就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