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在这片旷野之中,珍珠才比他更加成熟强大的存在。
柯颂决定摆正自己的态度,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见珍珠“扑通”一声往旁边一倒,在草地上左右翻滚:
“我们过去看一看,就是看一会儿……嘶——!”
“珍珠!”柯颂脸色一变。
背上传来的伤口被拉扯的疼痛让珍珠倒吸一口凉气,僵硬地缩回胡乱扑腾的爪子,小心翼翼地翻回身体,怏怏地趴在地上。
柯颂上前看了看她的伤,刚清理干净的伤口又粘上了碎石和尘土。
这回是真的伤口没有清理干净了。
珍珠趴在山头看着牧羊犬驱赶着羊群越走越远,下巴搭在前爪上,耳朵垂得低低的,眼角透着一丝忧郁,看起来大受打击的模样。
柯颂看了看她背上又恢复狰狞模样的伤口,叹了口气,只能轻声安慰:
“还有牧民会回来的,下次再看。”
珍珠微微抬头,掀起眼帘无声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脑袋,闷闷不乐地勾着尾巴。
柯颂突然好奇珍珠为什么不直接靠近去看羊群,而是执着于和他争论,毕竟如果她执意要去的话,他没有办法阻止她。
这么想着,他也就问出了口。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珍珠闷闷不乐地道。
柯颂的心头一缩,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微酸带涩的感觉,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追问:
“为什么?”
珍珠的目光追着已经缩成一片黑点的羊群,声音随着风散开: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羊群迁移了,不过没有豹子和我一起去看过,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起去,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
她实在太无聊了,每天在同一束阳光照进洞口时醒来,看一模一样的兀鹫飞过天空,在草丛里打滚,闻到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香。
柯颂的到来把一切都改变了,哪怕只是看着他笨拙地从高台上跳下来,都能摔得与众不同,珍珠觉得他摔下来时扬起的飞尘都是以前没有见到过的飘散轨迹。
就连闯入人类的营地,连单纯的逃跑都能被柯颂变成环栅栏竞速。
珍珠对这头领地里多出来的新豹子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所以总想着和他一起,就连悬崖上一成不变的山石,都变得有趣起来。
“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珍珠为自己对柯颂的一切观感做了最后总结。
柯颂很长时间没有言语,只是出神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需要我吗?”
真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过珍珠依旧很认真地思考,她想让柯颂陪她去过那些已经过了成百上千次的一天,这就是柯颂说的所谓的“需要”吧。
于是珍珠对柯颂说:
“我需要你。”
柯颂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双平日里暗沉到无波无澜的眸子宛如坠入正午阳光下的湖泊,显得熠熠生辉。
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珍珠,你真的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