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忽的覆手放开掌里囚禁的水,高高溅起地水珠,沾染了韩卿长而密地睫毛上。
“水凉了,怎没人添水。”醇朗华贵的声音响在空气中。
韩卿缓缓地睁开眼睫,浓密的黑睫上承载着晶莹的水珠,仿若晨间的花带着脆弱美感。
他第一次无比认真地重新开始打量面前的男人:
那张看似温润的脸庞,五官却棱角分明,居中的鼻子高挺带来男人的阳刚之气。
一对斜飞入鬓的龙眉,浓黑清秀,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剑眉。
一双凤目眼尾悠长,清浅浮笑于表,藏威于内,眼眸转盼间风华无限。
那张嘴色正而薄,不笑时唇角总是向上。
好一张看似俊美仁厚的脸,没想到内里却是薄恩绝情,这倒是有趣之极,难怪离儿着了他的道。
在韩卿打量萧景煜的同时,萧景煜目光也流连在韩卿脸上。
一张脸线条利落到底毫无多余,光滑的右颊上一道刺目的疤痕,贯穿眉骨,徒添了几分凶诡狰狞。
中间的鼻子高挺笔直中带了三分秀气,仿佛上苍精心雕琢。
一双细长的优美眼睛,时而正视你时,大而圆,清澈纯挚,时而微敛,眼尾无意间流淌着蚀骨的销魂。
纤细斜飞的眉毛,带着无尽的英气,薄唇小而性感,不点而朱。
这是一张用笔难以描绘的脸,美得不辨雌雄,让人忘乎他的性别。
“公子,水打回来了,久等了。”月影推门而进时,就见萧景煜与韩卿目光交缠,两人氛围端是微妙非常,难以用笔描述。
“我不泡了。”韩卿堂而皇之地跨出浴桶,丝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场,水珠顺着光滑的身子,汇聚在脚底在地板留下一个水滩。
月影目不敢视,羞红了脸,快步匆匆拿着浴巾包裹着他。
萧景煜也不知作什么心态,眼睛一直未离韩卿身上,间或瞥了一眼宫女羞涩的影月,凤眼里暗暗划过不明厉色。
韩卿自认雄器傲于常人,也端是不怕萧景煜打量,就像一只傲气地花孔雀炫耀着美丽,羞斥其他同性。
韩卿着上衣服后,两人坐了下来,氛围轻松。
“景煜,这次特来致歉,今早匆匆就离去了,未对昨晚之事做交代。”萧景煜目光真切,言语间带着几分懊恼。
“呵呵,昨晚并无特殊之事,萧兄不必挂怀。”韩卿端起新沏的茶,闻了闻浓郁地茶香,小口浅尝道。
“今早见韩兄,皮肉上有痕,定是突兀了韩兄,惭愧之极。”萧景煜想到韩卿身上留下的痕迹,心中端是复杂非常。
“酒后之举,不必当真,“事已尽了”。”韩卿又饮了一口茶,面容轻松,丝毫无介怀之色,说到“事已尽了”四字时,嘴角的微翘的弧度极具深意。
“韩兄,当是宽宏大量,肚里能撑船。”萧景煜夸赞道,然后话锋又一转,俊面羞報道:“不知景煜,昨晚可有什么唐突之言。”
“昨夜,萧兄抱着韩卿,口里念念不停离儿美人,还把咱俩的衣服鞋子全丢到外头去,才肯静下睡觉。
对了,你还留了点礼物在卿的胸口,今早月影看见都误会了。”
韩卿言笑晏晏,俱是戏言,面上一派赤诚,仿佛极好相处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