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与卡莫迪都通过了第九等测验。这场测验既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也可以说是最难的。
卡莫迪在摘下仪器后突然跑到南风面前,死死地将对方抱住。他哑着嗓子说:“每次我快要忍不了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能遇见你了。南风,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南风温柔地回抱了他,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内心却空荡荡的,如浮萍般无依无靠。她忽然觉得自己比卡莫迪要可怜许多,她的现在以及未来中都没有任何值得期许的对象。
从虚拟仓中出来后,南风想一个人静静,拒绝了卡莫迪的陪伴,一个人买了许多罐啤酒朝远处的雾之森走去。她一点也不急,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走,等走到时,已经是傍晚。
她找到一处悬崖,倚树而坐,什么都懒得想,只是一味地将冷酒灌到嘴里,想把自己灌成一个不能思考的动物。当她喝到第六罐时,看到天上有六个月亮。她晃了晃脑袋,六个月亮又变成了一个,月亮上浮现出母亲的笑脸来。
“妈、妈妈……”她的眼睛稍稍张大,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上前几步伸出右手想要够到妈妈的脸,但月亮又变成了那个月亮,普普通通的、毫无异常的月亮。
南风沮丧地垂下头,有些生气地想把左手的酒灌摔下悬崖,但想来听不到响声不太爽,于是狠狠地向后抛去——
“啊啊啊!你干嘛啊啊啊!”身后响起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声。
南风转过头去,溅了一身啤酒的男人一边急忙脱下外套一边气急败坏地嘟囔:“怕你坠崖我才好心出来的,没成想还被泼了一身酒,哎呀呀像你这种混蛋就该给我跳崖谢罪!”
男人有着一头蓬松的白色短发,一双死鱼眼好像不论何时都无精打采,他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袍子,此刻脱下外套后只剩白色的内衬。
南风却还没反应过来,她歪了歪头问:“你是……谁?”若是清醒的时候,她当然能认得出来者,可如今醉了,思维也就缓慢了许多。
男人本想继续骂她,可见对方比月光还要莹亮的眼中带着浅浅的水渍,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咽了回去,他挠着头打哈哈:“我只是偶然路过的而已啦,话说你站过来一点啊喂!年纪轻轻这么悲春伤秋干嘛!突然跑到悬崖喝酒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你好啰嗦哦,像老太婆一样。”南风吐槽。
“什么?我像老太婆?”男人用手指着自己试图瞪大的死鱼眼,一副无赖样,“你看好了小姑娘,我可是天上仅有地上无的帅哥儿,敢说我像老太婆?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越来越啰嗦了……”南风挖了挖耳朵,往男人面前晃悠悠地走了几步,本想走到对方面前就站住,不料脚下却突然被块小石头绊倒,扑到了对方怀里。
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喂喂喂小姑娘你这上来就投怀送抱是几个意思啊?我可不吃你……”这套。
他最后俩字没说完,原因是南风突然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嘴。
他的!嘴!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猛地将南风推到一边,在她惊愕的眼神下,扶着树干开始“呸呸呸”地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