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崩溃过后,掏出手机纷纷开始给熟悉的人甚至警察局打电话,但是手机键都快摁坏了,硬是打不出去,没有信号。
但是他们互相拨打,这电话又能够打得通了。一时之间,他们各自的铃声在空气中响起,在这飞快黑下来的天色中,显得诡异万分。
路岸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们。
许飞琼忽然问:“你怎么不喝啊?”
路岸看了眼手中的可乐:“这里又没有地方上厕所,不能多喝水。”
许飞琼笑眯眯地说:“没事,待会儿找个角落,我可以替你挡着。”
路岸没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看着许飞琼。
许飞琼好不容易憋出句荤话,被这么看着看着,反而自己耳根飞快心虚地红了,跟个纯情小学鸡似的,不自然地挠了下脖子,眼神迅速移向别的地方。
“不喝算了。”
其他人惊慌过后,见路岸和许飞琼两个人坐在那里喝可乐,便忍不住凑了过来。这个时候人群一惊慌,总是忍不住靠近最镇定的,寻求一点安慰感。
倒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啤酒肚男人和狗主人比较镇定,两个人打算结伴去停车场四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被“看不见的墙”堵起来的出口。
剩下的两个女学生坐过来,还在发抖:“你们不害怕吗?”
“怕是没有用的。”许飞琼看了一眼她们,似是闲聊:“你们这一行人从哪里旅游回来?”
“从日本,现在是樱花季。”那两个女学生回答。
“日本啊。”许飞琼若有所思,看了眼大巴车残骸上的标志,问:“大阪的旅游车,住在希尔顿?你们消费能力应该不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但那两个女高中生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路岸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可能找到了什么线索,便不动声色听着。
“对了,你们饿吗?我这里还有些东西。”其中一个女高中生或许是觉得他们两个男生可以起到作用,于是下意识地想要和他们靠拢点,便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分给身边的人。
路岸瞥了一眼巧克力。
脑子里红镯忽然浮现几个字,疯狂在他眼前闪动:【危险源】
巧克力也是危险源?
路岸没有动作,他看着许飞琼接过那女孩手中的花生巧克力,剥开了外层的纸。
许飞琼拿着巧克力,漫不经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斜里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手里的巧克力拿了过去。
路岸说:“你不是对花生过敏吗?”
“啊?”等反应过来之后,许飞琼脸色倏地一红,“你怎么知道?”
路岸胡诌:“你刚才自己跟我说的。”
其实许飞琼走过来对他说的那一大堆恨不得把家底掏光的话,他听到后头就嫌烦没听了。
“哦。”许飞琼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睫去,漆黑的眸子有些亮。
路岸将巧克力还给那个妹子。
妹子一脸古怪地看着两个人。
这时,路岸忽然见到手腕内侧的红点似乎颜色更艳丽了些,脑中多了一行字:【存储空间将在你走出这个圈之后由三十立方米扩展为三十二立方米。】
路岸不由得:“……???”
就这么简单?
这简直是不劳而获。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许飞琼几眼,真不知道许飞琼祖上是积了什么德,居然有这么个庇护他的红镯宝贝。出手还挺大方。
至少,路岸在末世中见过的那些异能,想要升级都非常难,他甚至没有见过异能等级为五以上的异能者。五大异能系中都没有。
察觉到路岸的目光,许飞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忽地有些烫。他咳嗽了一声,微妙地调整了下坐姿,用自己认为最帅气的角度对准了路岸的视线。
那个女高中生忍不住插嘴道:“刚才你是不是要问我什么?”
“哦,对。”许飞琼:“方便告诉我你们在日本做了些什么吗?我是指参观了哪些景点,都吃了些什么,做了什么事情,看她和她老公身上还穿着和服,应该专门做了一些当地比较有特色的事情吧。”
他指的是那个穿和服的中年女人,她老公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堆诡异的衣服留在那里,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面色苍白地跌坐在旁边,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们去了七八天左右,这……每天的事情都要说吗……”女学生犹豫了。
“你这人干嘛的啊,你私家侦探吗?问得这么详细?人家女孩子上了个厕所穿什么颜色内裤该不会也要告诉你吧?”黄格子衫男生说道,他刚刚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这会儿情绪显得非常焦躁,忍不住打岔。
“再说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墙,莫名奇妙消失掉的一整个活人,这肯定是灵异现象啊,我们八成是撞到……了。”那个字他不敢明说。
他女朋友小声附和道:“对啊,你该不会认为她老公的消失是我们中间的人做的吧?”
“那可不一定。”许飞琼眼底有些许嘲讽:“大巴车上,你们谁坐在那个消失的中年男人附近?”
他这话一问出口,这些人表情顿时扭曲了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其中一个女学生惊慌地说:“琳姐!她在公交车上是和大叔坐在一起的。”
路岸倒是有些奇怪:“消失的那人老婆不是在这里吗,夫妻两人一起旅游,他为什么要和琳姐坐在一起?”
和服中年女人的表情变了下,大家都捕捉到了。
戴镜框的女学生心思比较单纯,解释道:“因为我们车上就只有大叔和琳姐两个人晕车,坐在前面会晕好一点,所以第一排的两个位置大家就让给了他们。”
许飞琼若有所思。
但他这番话反而在这群人中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位小哥哥,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线索指向琳姐吗?”女学生低声问,朝着琳姐那边还没有开走的车子看了眼。
“我可没说。”许飞琼耸耸肩膀,看了路岸一眼:“况且,哥哥这俩字不要乱叫。”
路岸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奇妙。
“但仔细想想的确很奇怪,你们说那条大黄狗,为什么谁都不扑就专门只扑琳姐一个人呢?”说这话的居然是穿和服的中年女人。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脸上也惨白无血色,在这样的氛围下格外吓人:“听说猫狗是能够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顿时除了路岸和许飞琼以外的其他人都打了个哆嗦。
黄格子衫男最焦虑,怕得要死,但还是虚张声势道:“琳姐人呢?她有没有问题,把她弄过来先绑起来再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她吗?”
“要真的是鬼,你绑住她,死的第一个就是你。”许飞琼嗤道。
黄格子衫男打了个哆嗦,又恨恨瞪了他一眼。
不过黄格子衫男的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人,他们纷纷注意到琳姐不在这里。刚好狗主人和那个啤酒肚男人也回来了,两人叫上勉强恢复神智的司机一起,打算去把琳姐和另外两个女学生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