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栖月！”
“十三！”
“哇啊，醒啦醒啦！”
“快去禀报教主！”
林凤至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疼，吃力地睁开眼——要不是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脑子都要炸了，他也不想这么快醒过来。
虽然知道这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这恩人……也未免太多也太吵了些……
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林凤至嗅着鼻翼间淡淡的香风，看着眼前团团围住自己的几张俏丽小脸，嘴唇动了动，嗓子干涩，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
气氛哪里不对？
红木雕花床，鹅黄色如烟雾一般的轻纱帐幔，柔软的丝绸床褥，还有眼前这一群穿着鲜丽衣裳，如花似玉的少年。
林凤至十分痛苦得心想，看这架势，自己该不会是……被什么小倌馆捡到了吧？
“哎！十三你别睡啊！”一见到林凤至闭眼，一个穿着黄衫的俏丽少年急了，连忙就上前拽他。
等等？十三？
林凤至微微皱眉，不由得吃力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认错——”
话音未落，林凤至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出口的嗓音清脆悦耳中带着几分稚嫩，这哪里是他的声音，这分明就是……
一个极为荒唐可怕的念头在林凤至脑海中转了一转，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拼尽全力地挣扎着抬起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细嫩修长，如玉般光洁白皙。
这根本就不是他常年练剑的那只手！
几个少年看着林凤至有些反常的模样，也都吓了一跳，连忙道：“栖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
林凤至听着这些少年惊惶的声音，反而神智在一瞬间清明了几分。
这时他勉强克制住想要冲出去找个镜子照一照的念头，勉强定了定心神，哑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显然是没见过这种情形，都有点害怕。
还是方才那个黄衫的少年，略略胆子大些，便上前瑟缩着小声道：“栖月你前几日不知道怎么跑到禁地里去了……后来，后来是教主在山崖下面水潭发现了你，抱你回来的。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禁地，山崖，教主。
这三个词汇在林凤至的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他想起了一种异常荒诞不羁的可能性。
脸色白了白，林凤至轻声道：“之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哇！”少年里顿时爆发出几声惊呼，接着又是叽叽喳喳地一阵议论。
“十三不会真的摔坏了脑子吧？”
“天呐，那可太可怜了。”
接着，又有两个少年挤过来，凑到林凤至眼前，把两张俏脸左晃右晃，十分担忧地道：“那栖月你还记得我吗？”
“我呢我呢！”
“还有我！”
林凤至看着眼前那一堆晃来晃去的俏脸，实在是脑袋都隐隐作痛了，但他还指望着他们给予自己有用的信息，也只有隐忍不发，默默地摇摇头。
少年们顿时异常失望地退开。
“看来是真的忘了……”
“是啊。”
“栖月好可怜哦。”
林凤至默默攥紧了身下柔软的床褥，勉强柔声道：“那你们可以告诉我，我是谁，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几个少年对视了一眼，正想开口，一个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清朗声音便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