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无声,寒鸦扑棱棱的飞过天际,衬得夜色越发浓郁。
沁着凉意的风仍在呼啸,气氛冷凝,沉重的压力因为身处不利局势如同狂肆汪洋倾斜而下,令宇智波斑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响。
他的大脑开始因为长时间屏息而缺氧眩晕,但微微抬起的下颌、毫不退让的眼神、唇边尤挂的冷笑却令他高傲的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处于上风的人。
千手柱间向来稳如磐石的手在轻轻发抖,不知是在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杀了宇智波斑的欲望,还是在努力压制自己因为斑的那句话而动荡不休的心。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但话语间没有了暖如朝阳的温度,而是透着冷冽与强硬:“斑,我骗你那么多次,都没有你骗我的那一次过分。”
千手柱间垂下头,额前的两缕长发落在宇智波斑的面颊上,他们靠的极近,能听到彼此心脏有力跃动的声音,也能呼吸到彼此的气息。可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姿势,却掩不去充盈在二人间的杀意。
宇智波斑轻笑一声,无所谓似的道:“是吗。”
千手柱间目光沉沉,漆黑的眼眸打量着怀中的人,这种过于无情的眼神迥异往常,令宇智波斑的心轻轻一颤,嘴边勾起的弧度消失了,唇不由抿得死紧。
“斑,你有察觉的吧。”
千手柱间慢慢的说道,语速降下来后,他的言语也极有力度:“我生气了。”他的手摸上宇智波斑的脸颊,然后在眼角游曳,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宇智波最重要的眼睛附近移动,是莫名的威胁。
宇智波斑的瞳孔微缩,没有吭声,这种境地,他却微妙的想起了当初战场上千手柱间威胁千手扉间的那一幕。
“从那一战开始,你一直在逼迫我。”千手柱间的语气有了一丝困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诘问:“或许我没有跟上你的脚步,但为什么我们的梦想不能和平共处,非要彼此间争个你死我活。”
“……”宇智波斑仍旧沉默,这样的柱间令他久违的升起几分心虚,简直毫无来由。
“直到今晚看到你,我才发现,原来你只是想死在我手上。”千手柱间一字一句的道:“你只是需要‘死在我手上’这个现实。”
面对一言不发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间突兀的笑了一声,短促而令人心头发毛:“斑,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你唯一认定的有资格杀你的人,否则的话,你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手里?”
柱间……宇智波斑的喉结动了动,仿佛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仍旧紧紧闭着嘴,任凭千手柱间用轻忽的语气说着危险的话语。
“天下一神,欲求安宁,分极阴阳之势;互斥二力,相与为一,孕得森罗万象。”千手柱间念着这句得自宇智波斑口中的话,他流连在对方眼尾的手开始向下探去,然后“刺啦”一声将怀中人的上衣撕了个粉碎。
是刚刚治疗的时候发现的吧?宇智波斑眯起眼,半是惊讶半是赞赏,终于开口说道:“……柱间,你的敏锐真是令我吃惊。”
对方的那只手已经停留在胸口,隔着皮肤按压在心脏上,这种要害被制的强烈刺激令宇智波斑本能的汗毛倒竖,肌肉绷紧,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手上。
“那次战斗,斑突然咬了我一口,就是为了这个吧。”
千手柱间的手指覆盖在伤口边缘,明显的,身体主人并不是很在乎怎么用精细的手法移植细胞,而是把得来的肉块胡乱地和自己拼合在一起,以至于愈合的伤口凹凸不平,像是在华美的衣服上缝制了一块破布,难看碍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