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牧尊眼中的恍惚一瞬间清醒过来,痛苦,自责,内疚,在一瞬间汹涌而来,仿佛是潮水一般,一瞬间将他淹没。
他面色发白,嘴唇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耳边嗡嗡作响的全是司扬刚刚的话,断断续续,周而复始。
联想到这些年来,自己对她的误会,联想到当年出事的时候,自己连她一面都没见到,联想到半年前在公司重逢,自己曾对她的横加指责。
还有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心机城府远胜于当年,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步步小心迎合他的喜好不敢肆意妄为,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比他还要厌恶提到当年那件事。
他只觉得气血翻涌,半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向来冷峻的那张脸上此刻血色全无,面部的肌肉正在剧烈的颤抖,好像想说什么话一样,可是不等他说出话来,一米八七的身高,伟岸的身材,挺拔的脊背,在司扬的面前,轰然倒塌。
“牧尊……”
司扬脸色骤变……
南郊别墅,
米暖磕磕绊绊的煮了煲仔饭出来,端到了卧室里面,叫醒了叶清欢。
“清欢,起来吃点东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
“我不饿。”
“你不饿我替你饿好不好。”
米暖将煲仔饭放在床头柜上,手伸到被子里面摸到了叶清欢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可是在她使劲的时候却明显的遇到了阻力。
“暖暖,我真的不饿。”
叶清欢的声音显得十分有气无力,
“清欢。”
米暖摸着她冰凉的手,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冷?”
“没什么,”
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我只是有点累,想睡一会儿,让我睡一会儿吧。”
米暖皱起眉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有时候人越是说自己没什么的时候,越是有什么,他们一直都以为叶清欢恢复能力很好,从医院到这里,都是配合治疗积极向上的样子。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至今为止,她都没有一个发泄口,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与打击之后,她甚至没有哭过,没有过任何的发泄。
这很危险。
说完那话之后,她便像是迅速入睡了一般,被子里是均匀的呼吸,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面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可是依旧美艳非常。
米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她端着饭碗从卧室里面出来的时候,门口刚好响起一阵门铃声。
开门的时候,米暖心事重重的,一抬头看见司扬鼻青脸肿的样子,吓得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你……”
司扬拧着眉,面色复杂。
“天哪,你这是怎么回事?被谁打了?”
司扬并没回应米暖的话,而是看了一眼餐桌,避重就轻道,
“清欢呢?这么晚了,刚吃饭么?”
闻言,米暖叹了口气,
“吃什么饭啊,她不愿意吃,在房间里面睡了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