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一样。
二楼书房方向一声门关上的响声之后,整个锦溪苑便归于沉寂。
梅梅站在厨房门口,迟疑着解下围裙,叠好放回原处,然后将码在冷冻柜盘子上的饺子放进冰箱里面。
别墅其实很干净,白天都没人,每天都打扫也没什么可打扫的地方,她不愿意白拿工资,所以这几天要么做个春卷要么做个饺子,但牧尊从没提过要吃,她就只能往冰箱里面放。
每天替换掉两天前做的东西,保持新鲜。
书房内,安静的过分,手机铃声响起,是跨洋电话。
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声,
“儿子,你爸的展览办完我们就可以启程回国了,大概就这两天,做好接机的准备吧。”
电话里的黑色呢个月很雀跃,是他母亲一贯的风格,很少女,似乎永远都保持着活力一样。
牧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的嗓音,沉默了好几秒,干咳了一声,
“你们不用回来了,这儿没事了。”
“没事儿了?”那头的女声变得狐疑,
“你的婚事自己搞定了?老爷子能同意?”
牧尊闭了闭眼,
“没什么,您不用管了,我还有工作,先挂了。”
“喂,喂儿子……”
没等那头说完话,这边便将电话挂断,牧尊一脸烦躁的将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砰”的一道巨响,桌面颤了颤,文件夹边上的钢笔咕噜噜的滚到了手边,鼻尖戳着他的手心,划出一道黑色的印记。
孩子的消失,让原本准备的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牧尊靠在沙发椅里面,抬起手狠狠地在脸上从上至下搓了一把,露出紧紧拧着的眉毛,和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满是疲惫。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玩够了,身心俱疲。
婚姻的事情,总该两情相悦,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他可以娶任何人,但如果娶的是叶清欢,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爱他。
这一点她尚且做不到,谈何婚姻。
桌上的手机响了两遍,之后便没了声音。
牧尊的父母跟儿子之间的相处之道就是这样,说是父母儿女,其实更像是朋友,电话打了三遍没接,就让你冷静一段时间,不会继续再打了。
书房里沉寂了很久,终究是牧尊自己受不了这份安静,起身走到了书架边上,修长的手指从书架上划过,最后抽出了一本日记,
那是唯一能让他不在烦躁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证明叶清欢的心中曾经有过他的东西。
“我希望我跟我的爱人之间能有价值观上平等的相处,互相体贴的信任感,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让我有继续与他相守的勇气,如果哪天我选择离开他,那一定是他先表露出了对我的厌恶,或是不忠诚……”
这是一本七年前的日记,那时候他们还没相识。
叶清欢和很多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一样,文艺情怀,喜欢堆砌辞藻,在日记本里面写了很多排比,运用了很多当时最为流行的忧郁体文字。
现在看来,文笔稚嫩,大概自己看了也会啼笑皆非。
牧尊却笑不出来。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