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扬科不愧是善于阿谀奉承,我们刚接近第十三战俘劳改营的大门,远远就看见门口两侧排列着两队士兵充当仪仗,而吉米扬科本人则早就等在门口,穿得整整齐齐,如同要接受国家元首检阅一般在营门口翘首企盼。
“这个吉米扬科,总是能想出新花样来!”契诃夫不屑的说着,但我听出他的语气中也不乏得意的态度。
毕竟我是州长,吉米扬科摆出这样的姿态来欢迎我,契诃夫局长作为战俘管理局的局长,脸上也很有光。
吉米扬科能一直做着这个战俘营的主官,和他善于琢磨领导的心理并巧妙奉应很有关系。
但是我却不在意吉米扬科搞得这一套。我来第十三战俘劳改营,并不像很多人想象中那样,是富贵还乡,过来显耀自己显赫的身份地位。我只想看到我在第十三战俘劳改营中的那些老伙计和藤原美智子她们。
车子缓缓的停在门口处,吉米扬科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本正经地站在我们的车前敬礼,表示对我这次莅临感到荣幸之致!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两旁充当仪仗的军官和士兵的脸上。
我在找寻一个人。
我在第十三战俘劳改营最信得过的人是谢洛夫中尉,他是战俘劳改营中少有的拥有正义和忠诚品质的人。也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军官。
但是在大大小小的军官中,我却并没有看见他在欢迎我的官兵中。
“谢洛夫中尉还在营里服役么?”我问上了车子坐在副驾驶上的吉米扬科。
“哦,当然。谢洛夫当然还在营里,他是个忠于职守,纪律严明的军官,在营里很受重视,这次您来,我本来想让他也参加欢迎仪式,可是谢洛夫中尉担心矿区那边的秩序,主动要求去执勤。
唉,像他这样肯负责任的军官真是很少见呀!”吉米扬科装着十分感慨的说。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冷笑一声说。
我知道吉米扬科是在敷衍我。
我在第十三战俘劳改营的做法完全与前任不同,所以作为我的做法的忠诚执行者,谢洛夫遭到吉米扬科的冷遇也是正常的。
车窗外,那些军官和士兵正抱着枪喊着口号对缓缓移动的车队行注目礼。
我看见基洛斯基大尉,挺着肥胖的肚子,面无表情的站在欢迎队列的前面。
当我的车子路过他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小眼睛下意识的斜向车子。想要看清车内的我。但是他又不敢过分正视我。
想当年他在战俘劳改营中横行霸道,充当了营长的打手,我和他曾经起过激烈的冲突,后来虽然我成了第十三战俘劳改营的实际管理者和代理营长,但是和他的矛盾却一直没有缓和。他被我抛到了战俘营的边缘地带,受到了冷遇。
我知道我被迫离开了这个战俘营后,基洛斯基一定高兴万分,而吉米扬科也看中他的头脑简单,对战俘心狠手辣。所以又重新启用了他。
我见他肩上扛着少校的肩牌,纳闷的问了一句,“哦,基洛斯基现在已经是少校了?他现在营里担任什么职务?”
契诃夫局长听我这样问,笑了一声说,“瓦西里州长,您对他印象很深刻呀,您离开后,第十三劳改营缺一位政委,吉米扬科向我推荐他。”
“是呀,瓦西里州长,您也知道基洛斯基在第十三劳改营已经服务了多年,对营里的工作十分了解。而且我也考虑到他的脾气暴躁,不适合在基层工作,建议他做政委,也是想让他尽量少和那些战俘接触嘛!”吉米扬科知道我和基洛斯基有过纠葛,连忙解释道。
“哦,我已经离开了军队转到地方工作了。营里的人事安排,自然是契诃夫局长和你按照实际情况考虑,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轻描淡写的说。
以基洛斯基的脾气性格,被我打压了那么久,我离开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去折磨那些接近我的战俘的。
只是,正像我说的那样,我既然已经离开了军队系统,就不能再介入这里的具体工作安排了。
但是,这却让我对契诃夫局长的用人之道和第十三战俘管理营的现状产生了困惑。
似乎知道我不高兴,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吉米扬科改变了话题。
“瓦西里州长,您看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了一些变化?”吉米扬科一边领着我在营区里看,一边谄媚的笑着说。
“嗯,是呀,这里比我离开之前好多了。看样子你可是没少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