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清的案子错综复杂,警方不得不将两个月的侦查羁押延长了一个月,一直拖到年底才开始了庭审。
彼时已到年关岁末，大街小巷全是张灯结彩，来往路人的手里总会提着一两件年货，一年一度的人口迁徙又要再一次上演。
时文清上法庭之前，时晴曾经去看过他一次。他精神状态还行,但头发白了很多,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
父女俩平时除了吵架，很少有太多话题,这种境遇下见面就更加没什么好聊的。
时晴客套又机械地跟他说了些“好好休息”、“注意饮食”、“加强锻炼”之类的话,时间一到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再见，就是他在法庭上被人审讯,他一个人站在众人中央，穿着牢衣带着手`铐，原本看起来分明很高大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缩成了很小一点。
时晴跟梁佩仪都穿着低调地坐在一边,脸上是不约而同的严肃。他们请的那位律师倒是激情四射，整个庭审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
时文清后来被判坐十几年牢,财产也被没收。这样的处罚虽然看起来挺重,但已经是多方努力后最好的结果。
时晴和梁佩仪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庭审结束后向在场众多人员表示了感谢。走到检察院这边一队人时，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检察院里一直经手这件事的陶杰于小慧他们都来了，中途退出过的莫止居然也在。他跟其他人一样，穿制服打领带,明明是相同的款式，可他就是比其他人都要夺目。
双方打招呼的时候，他正忙着低头发信息，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是陶杰嬉皮笑脸地先跟时晴寒暄道：“对不起了，弟妹，职责所在，真的不是针对你们。”
于小慧觉得他嘴脸看起来未免太过得意，连忙拿手肘捅了捅他，把他赶到一边，自己跟时晴道：“嫂子，别理他，他就是一三八。”
两人显然还不知道莫止跟她分手的事，对她的称呼一点都没改。
时晴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边莫止终于看过来，将这两人挡走道：“别胡说八道了，还不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走？”
胡杰和于小慧被推得叠一起一连走了好几步，胡杰忍不住抱怨：“这么凶干嘛，我们又没说什么坏话的。”
莫止再横了他一眼，这才将视线落到时晴身上，向着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他们几个一向口无遮拦的。”
他的态度虽不算冷漠，但也远远算不上和善。很标准的莫止式交际，对待陌生人的时候，他通常都是这样的表现。
时晴轻轻咽了口口水，向着他笑了笑，说：“没有啊，他们都挺好的。”
梁佩仪站在旁边，多少感觉出了这分隔阂。她思忖着是不是该让他们独处会儿，刚准备要离开，时晴挽上她胳膊，说：“不打扰你了，莫检察官，我们先走了。”
她又向着莫止身后不远处的陶杰和于小慧他们打招呼：“大家再见。”
众人：“拜拜！路上小心。”
莫止也说：“不送了。”
等两人从大门出去，陶杰他们都跑回来聚在莫止身边：“你们俩怎么突然这么冷淡，是不是你把她爸爸查了，她觉得不开心啊？”
莫止睨他们一眼，收拾桌上的东西：“我们分手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掉在人群里。大家惊讶地合不上嘴：“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因为这个案子？”
莫止并不瞒他们，说：“挺久了，觉得不合适分开的，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真的假的啊！”于小慧说：“其实我老早就觉得不对劲，一直没好意思问你，没想到你们真的……好可惜啊，时小姐那么漂亮。”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陶杰接茬：“其实分了也挺好的，不然像她那种家世，以后会影响咱们莫检察官仕途的。”
于小慧疯狂递眼色：“你又说胡话了。”
“本来就是嘛。”陶杰自以为清醒：“你看她多耽误事啊，莫止为了她退出案子调查，导致这次的表彰直接轮不上他，要是还不止损再跟她在一起，以后结婚了还是不会被组织信任。”
于小慧简直要抓狂：“是她爸爸犯的错，跟时小姐有什么关系？”
“蛇鼠一窝咯，虽然她没犯罪，可她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是她爸爸用非法手段得来的？你别觉得她可怜，人家爸爸虽然进去了，可人家还是穿的lv啊，你个穿小牌子的就少说话。”
“陶杰，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仇富起来了？”
“这次最不痛快的就是没让时文清多蹲两年！法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说咱们指控他组织性`贿赂的证据不够，可是人家自己都承认了，这还不算是证据？这种事愿意站出来的受害人本来就不多，何况好多都是女明星，人家能豁出脸地跑来作证吗？完全不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