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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灵异小说家[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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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晋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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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标是对面那位先生。”

说起池翊音,京茶的眼睛亮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急切:“嘿,小姐姐,你看到他了对吗?多棒啊,明明什么底牌也没有,就敢用虚假的底牌和身份欺骗所有人,让所有人信以为是。”

“那才是,那才是我想要的对手!”

京茶晃了晃小腿,从贵妃榻跳了下来,笑着走向厅堂里的主位,然后坐了下来。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来给你一个理由吧。”

京茶笑嘻嘻的道:“我离开房间,是因为我已经杀了你——这个怎么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立刻伸出手直挥向黑暗,纤细的手掌猛地掐住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抬头,就看到自己手里拎着的,赫然是一只绿色的纸扎人偶,惨白脸上的两团腮红分外乍眼。

同时,摆在厅中央的几口木箱子迅速腐烂,化为一滩黏腻的黑水,像是尸体腐烂后的粘稠尸水。

京茶缓缓扭过视线。

而一道大红的身影,就坐在他旁边的另一把太师椅上,嫁衣女子双手交叉在腹部前,静默无言。

在两把椅子中间的小桌上,点心瓜果已经备好,龙凤喜烛已经摆好,却还未亮起。

看着突然出现的嫁衣女子,京茶并不惊讶,他只是缓缓松开了手,不再去理会拎着砍刀的纸扎人偶。

“对不住啦,小姐姐~”

京茶笑得甜蜜:“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还有。”

他歪了歪头,轻声道:“如果是我,我只会自己去复仇,不会期待任何人来帮我。从很多年前起我就知道了,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会爱我。谁伤害你,你就伤害回去,谁想杀了你,你就先下手为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与其期待着让别人来实现你的愿望,不如你自己来。”

京茶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双手插兜就准备走。

“啊,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重新回到嫁衣女子身前,从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剔骨弯刀,弯腰塞进了嫁衣女子的手里。

“送你啦,小姐姐~不用还了。”

京茶甜滋滋的笑着,将和刀放在一起的棒棒糖摸出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然后他踩着小皮靴,双手揣在卫衣前的口袋里,慢悠悠的走向房门。

即便他离开了庭院,闺房里的红烛也始终没有点燃。

房间里的纸扎人偶和纸钱尽数消失不见,就连嫁衣女子也不知所踪。

只有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红衣女鬼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黑兔子蹦到女鬼旁边,抽动鼻子嗅了嗅,又蹦开了。

整片黑暗都仿佛兔子的巢穴,就连原主人误入了巢穴,也只会被饥饿的兔子当做食物,啃食殆尽。

……

“马小姐。”

池翊音走到女鬼不远处站定了脚步,向她微微点头致意:“我听到了钢琴声,这让我在想,或许,你当年在沪都的学校时,也学过钢琴?”

女鬼没想到池翊音会问这种问题,她在愣神之时,视线也下意识游离,瞥向旁边的西洋柜子。

池翊音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当打开抽屉时,惊讶的发现里面是厚厚一沓的荣誉证书。

他动作轻柔的拿起那沓崭新的证书,一一翻看过去。

国文,外语,法律,钢琴,西洋画,交际舞,全部优秀的成绩单……从马玉泽年幼到她回古树镇,其间的数年间,她几乎拿到了所有的证书,在男多女少的沪都新派学校里,有力证明了她的优秀。

可池翊音记得很清楚,在他看到的属于马玉泽的记忆中,她刚一下火车,这些证书就全被管家撕得粉碎。

仿佛否定了她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和沪都的洋人做生意,将从皇宫里偷来的珍宝卖到海外。”

出乎直播前所有人意料的,女鬼竟然主动开口向池翊音说话。

他转身向她看去,却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证书上,眼神饱含怀念和不舍。

池翊音了然,是自己的询问触动了女鬼生前的回忆。

对于马玉泽而言,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她在沪都求学的生涯。

人皆有软肋,只要找到了正确的切入点,哪怕铸铁也能开口。

看到了那副油画的池翊音判断,马玉泽向往自由和新派,喜爱新事物。

于是,有关钢琴的话题,这也因此成为了他了解女鬼的切入点。

“沪都的商人说,现在最时髦的,就是送家里的女孩子去读书,这样将来嫁人,也能嫁给那些肚子里有洋墨水的新派官员。所以,我父亲动了心,花大价钱送我去沪都。”

女鬼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很多年都没有开过口,与别人说过话。

她伸出手,从池翊音手里接过那一沓证书,手指在纸面上摩挲而过时,像是在温柔的抚摸着那段时光。

即便最开始父亲的目的并不纯粹,但那却切实的让马玉泽灰暗的人生里有了光亮。

父亲听说新派学校里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裹小脚,所以大手一挥,也让马玉泽不用裹。新派的女孩子喝洋饮料,穿漂亮衣服,参加舞会时漂亮的不得了,父亲也都像模像样的为马玉泽置办。

她脱掉了宽松的旧朝裙子,换上了女学生的制服,父亲带着她去购置物品时,她仰头看着胖乎乎的父亲,有那么一刻是真心在感谢他。

即便她知道,父亲只是想把她包装得更好看些,卖个更高的价钱。

如果我足够优秀,优秀到不输男儿,不比那些新派官员差——甚至,我自己就可以是新派官员的话,父亲会不会改变心意,不再逼我嫁人?

马玉泽这样想着,憋着一口气在学校里埋头苦读。

其他人穿着漂亮衣服跳舞的时候,她在学习,其他人在谈情说爱时,她在结交新派人士,和同学一起积极奔走,为码头工人和纺织厂,为不白死去的人发出声音。

可是每每年节回家,父亲对她拿回来的证书荣誉都不感兴趣,只是急切的问她认不认识某家的公子,知不知道哪一派的人物。

“我始终知道我的命运,我只是……不甘心。”

女鬼仰起头,声音嘶哑的向池翊音问道:“明明我能做得更好,为什么父亲不选择我?我不嫁人,会有更大的价值,可这个时代,不给我机会。”

池翊音沉默了。

他已经知道被撕烂的证书会重新出现在此的原因了,因为这些证书,代表着马玉泽无法和解的执念。

她想要的东西,亲人不理解,时代不允许。

所以她拼命的抗争——就像是,被蜘蛛网黏住的蝴蝶。

“马小姐,你恨你的父亲吗?”

池翊音轻声问道:“你本可以不回来,你可以留在沪都,即便马家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光是以你的这些证书,就可以到沪都的富贵人家去做家庭教师,这足以让你生活下去。”

“你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要回来。”

池翊音静静的看着女鬼:“为什么?”

他一开始以为,马玉泽是在全然无知的情况下,被马老爷的书信骗了回来。

但随着他深入了解她,却发现她有着远超于常人的聪慧。马老爷的书信时间并不是学校放假的时间,也不是年节,只是说马夫人身体不舒服,想要见见她。

池翊音不相信马玉泽毫无察觉。

可,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还会回来?

那个年代没有电话监控,一个人想要消失于人群,改头换面,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如果马玉泽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立刻离开沪都的学校,那么不管她去哪里,马家都不再能找到她。

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可马玉泽却回来了——也迎来了她的死亡。

随着池翊音的问话,女鬼渐渐蓄起了血泪,从惨白脸颊上蜿蜒流淌而下。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曾经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在集市上,还会骄傲的向别人介绍,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女鬼哽咽:“他们是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母亲……即便我知道这可能是一个谎言,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因为我对家人的不信任,让母亲受伤呢?”

她曾经对这个家寄予期待和爱意,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真切的当做自己的家人。即便明知有危险的可能,却还是愿意赌一把信任。

可……

“正是你的家人,害了你。”

池翊音回想起之前在噩梦中的所见,轻声叹息:“你妹妹嫉妒你,在她口中的一句谎言,最后成为了压垮你的大山。”

“你的父亲想要用你牟取利益,你的弟弟在窃喜,觉得你的婚事将为他铺平以后的路。而你的母亲,死于酗酒过量后的呕吐窒息。”

池翊音定定的看着女鬼,问道:“你还爱着这样的家吗?还有留恋吗?”

女鬼在听到池翊音的话语后,竟然瞬间瞪大了眼睛,错愕反问:“你说什么?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池翊音皱了下眉,发现了不对劲:“你以为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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