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出去的话哪怕再难实现,身为男子汉的程誉泽也要硬着头皮去搏它一搏。爱玩爱看就来网 只是想到未来的这一年又要成日面对数不清的题目和试卷,总觉得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
他便将翰府半空俯瞰的夜景海报贴上墙面,自己给自己打气,既然家里没有能力让他一览众山小,那就靠自己去更上一层楼吧!捶胸的同时,程爸爸意外闯了进来,看不出是甚表情地说:“现在后悔可没用了,已经给你找人办了复读的事情,就去我们一中,有个教改班办得特别好,”
程誉泽梗着脖子,“我可没后悔。”他可真会编排人,别说他没后悔,就是后悔了,也不能乖乖的承认下来。
程爸爸倒没再说些什么,顶多是让人耳朵长茧子的几句老生常谈,无非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千万不要辜负了父母亲的一片苦心。程誉泽听不下去,眼睛使劲盯着那张海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笃定了要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这一年的暑假,北京奥运会正如火如荼地展开,张姓导演的开幕式果然是别开生面,让世界人民充分了解我国国内人口众多的基本国情。程誉泽兴致勃勃地看了两天,就被告知明日一早开学,与赛场上紧张激烈的你争我夺相比,此刻现实中的他,心底亦多惴惴不安。
书包、书都是现成的,自家往新学校骑车也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准备的时间是这么短,然而通往教室的那条路却有那么长。程爸爸在前头领,两手背剪在身后,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在后头挪步子,蜗牛似地爬行,一眼看到头的走廊像是mile——他便是赴死的囚犯,正赶往另一头行刑。
程爸爸往一教室里探了探头,紧接着冲他狠狠挥了挥手,两眼一瞪,满脸的威严,无声地喊他快走。出来的这位老师则是一脸的笑容,因为太过灿烂以至于带些谄媚,两只不大的眼睛藏在镜片后头,一头的黑发被发胶固定,满脑袋都是油光发亮。
有点意思。程誉泽暗自想,礼貌地冲他点点头,他爸爸正拍着他的肩膀,字正腔圆地说:“小鬼就交给你了。”好像是一场达成协议的买卖,他便是那用于交换的筹码。
早读时间不便向大家介绍他这位新成员,头发油亮的班主任直接带他坐去教室的最后一排,这倒是正中程誉泽下怀。最终,在一众意味不明的目光相送中,他真正开始了属于自己的高四生涯。
1-2这年头活着不易
在苦闷的高四生涯中认识吴桐雨和沈溪,纯粹是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程誉泽一早大开沉默模式,平日里除了被点名回答问题,和谁也没说过两句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仔细观察过这个地方。尽管是大名鼎鼎的教改班,但大家倒也不是一味死气沉沉地专读圣贤书,同学们给班主任取名叫笑面虎,大号胡老板,又唤身材矮小的物理老师根号二点三,更有灭绝师太充当护法……只是女生多少有些沉闷,充分塑造了古往今来一心一意求上进的半边天形象。她们不是上课认真听讲,便是下课埋头书海,一座座冰山似的扎身教室。
唯独吴桐雨和沈溪。这俩一人短发一人长发,一人个高一人个矮,走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可偏偏有空就腻去一起,教室里常常有她们俩咯咯的笑声。一到下课,沈溪必来邀吴桐雨上厕所,一手撑着桌沿,眉毛一挑,“走吧,老地方。”
“你不是上节课才去过吗?”吴桐雨刚一扁扁嘴,立刻就听对方说:“那你把嘴张开。”她翻着白眼不睬沈溪,在画的歪歪扭扭的棋盘上圈下一颗白子,扭头丢去后头座位上的卞子文,“拿去慢慢破解,等我回来再继续。”
力气用得太猛,一把甩到卞子文的脑门上,他忙着拿稳本子,又没好气地说:“上回厕所还拉帮结派,对话又是如此低俗,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什么素质,有没有为祖国的新一代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