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手腕微微有些颤抖,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尽力的平静:“李卿,许卿!”
李义府和许敬宗同时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
“你们二人现在替朕去看一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找鸿胪寺。”李承乾叹息一声,说道:“此事,七日之后,让太子代朕去吊唁吧,朕就不过去了,免得惊动太大。”
“臣等领旨。”李义府和许敬宗同时拱手。
这个时候,李承乾已经起身,朝着殿外而去,同时摆手道:“传旨,辍朝三日。”
“喏!”
……
月色之下,马车晃晃悠悠离开北平县公府,行驶在长安大街之上。
许敬宗坐在马车内,不由得轻叹一声道:“北平县公运道不是很好,今年刚刚开始为陛下所重,没想到一场风寒,就……彻底的断了他的一切。”
张行成虽然是吏部尚书,但实际上却是身处在皇帝和长孙无忌之间。
而且张行成也不是什么的完全中立,他是有些偏向于长孙无忌的,这才导致他虽然是多年的吏部尚书,但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却并不太重,甚至多年了,一点拜相的迹象都没有。
今年好不容易,皇帝让他这个吏部尚书来做科举主考,已经是重用之象了,没想到一个风寒没有熬过,人便已经走了。
“早先的时候,太医说过,北平县公是油尽灯枯而亡。”李义府轻轻抬头,看向许敬宗道:“许兄,科举最是磨人啊!”
许敬宗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义府,他的嘴里含着不知道多少话,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义府微微摆手,说道:“老兄,这才是个开始呢,吏部尚书空缺下来,何人上补,你猜陛下是什么想法,你猜赵国公又是什么想法,这要是撞起来,会是什么结局?”
许敬宗忍不住的一个寒颤,这个时候,李义府已经闭上了眼睛。
许敬宗忍不住的长叹一声,官场厮杀,总是在最不经意间,有无数的刀光剑影。
马车在月下,渐渐的驶入了长街深处。
不几日,皇帝下诏,北门县公张行成,谥号为定,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
许陪葬昭陵。
……
两仪殿中,李义府站在稍后,低头琢磨着皇帝皇帝对张行成的追赠。
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这些都是预料当中的事情,没有追赠宰相,也没有授东宫官职,但却许陪葬昭陵。
这便多少有些深意。
一阵平静的脚步声传来,李义府看着眼前的笏板,然后在皇帝坐下之后,和群臣齐齐拱手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众卿平身吧。”李承乾神色平静的看着群臣,说道:“张卿的葬礼已经过去,朝政还需继续,首先,吏部尚书的位置不能空下来,尤其是接下来的几年,不管是东岛还是西域,都需要大量的官员填补,所以吏部尚书的人选,今日便定下吧。”
“喏!”群臣微微躬身。
李承乾看向长孙无忌,问道:“舅舅,你有什么人选吗?”
长孙无忌刚要站出,却隐约听到了很轻微的敲击桌案的声音,他的眉头下意识的一跳,随即拱手道:“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李承乾目光从长孙无忌身上掠过,随后看向阎立德道:“阎卿任吏部尚书吧,同时同中书门下三品,以户部尚书,转任吏部尚书,相对比较合适,之前又有唐卿的例子在前,舅舅以为如何?”
吏部尚书最大的职责,便是统筹安排天下三百多刺史的官位,这里面首先要做的,就是对这些刺史进行考核。
户部涉及到钱粮户口,是对一州刺史政绩考核的最重要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