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突厥人不顾生死的挡住了,才没有让梁建方他们直接杀到了金狼旗下。
在确定无法再前行之后,唐军立刻转向西行,朝着整个突厥骑兵最薄弱的后翼杀了过去。
他们和突厥人主力的距离立刻就被拉了开来。
就在贺鲁指挥手下的大军掉头追击的时候,龟兹方向,已经歼灭了朱邪孤注的程知节,率领无数大军直接杀了过来。
突厥人被迫调头。
一时间,更多的混乱产生了。
程知节一到,前后两股唐军立刻纳入了统一的指挥当中。
熟悉的鼓声贯通前后。
更多人配合拉扯,数名战将直接杀入到了突厥大军深处。
从东面而来,冲击的最快,最深的,就是薛仁贵。
之前正是因为贺鲁突然带金狼旗撤上天山,才让梁建方的突袭袭击没有奏效的。
现在,薛仁贵率人朝着山腰猛攻,直杀金狼旗下的贺鲁而去。
他的眼神冷的可怕,方天画戟挥舞之间,一名名突厥骑兵死在了戟刃之下。
前方迅速的破开一条通道,薛仁贵纵马直冲而去,四周无人能挡。
远远的看起来,薛仁贵轻松的可怕。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连场厮杀,薛仁贵依旧满是气力。
纵马厮杀之间,薛仁贵稍微侧身,目光看了西侧。
那里同样有数股骑兵同样在风驰电掣一样的向前冲杀。
处在最前,不是薛仁贵之前以为的梁建方和裴行俭,而是相对陌生一些的中年将领。
夏州都督李德謇。
卫国公李靖的长子。
皇帝在东宫的太子千牛副率。
薛仁贵见过李德謇,李德謇虽然回长安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皇帝都和他谈到深夜。
皇帝对他的信任,几乎可以说是超过任何人。
偏偏,皇帝从来没有将他调回长安的打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薛仁贵立刻开始继续冲杀,但他的眼角,依旧不时的在李德謇的身上扫过。
两把长槊各自挂在战马两侧,高骏的战马极速的冲锋,锋利的槊刃不过是轻轻摆动,前方的突厥骑兵便已经全部倒地。
相比于薛仁贵的纵横无敌,李德謇要谨慎的多,在他的身后,有一队精锐骑兵在紧紧的护卫他的身后。
四周的突厥骑兵不能靠近半点,让他可以全心冲刺。
稍后一点的,才是裴行俭,后面才是梁建方。
就如同薛仁贵这边,王方翼的冲刺位置,比薛万备还要更深一些。
至于郭孝恪,他处的更后一些。
反而是王玄策,他率领五千骑兵,冲杀位置紧紧王方翼之后。
在更后面,程知节有序的指挥大军突入,牵扯,包围,绞杀。
漫天的弩箭不停的飞舞,而随着时间越发的过去,突厥人射箭越来越慢。
而且突厥人的箭矢很难穿透唐军骑兵的战甲。
局面已经彻底的落入程知节的掌控当中。
最后只剩下那一面金狼旗。
……
锋利的戟刃轻巧的从长刀的缝隙挑进,然后左侧一抹,对面突厥大将的咽喉,便已经开始喷血。
高大的金狼旗就在三丈之外,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突厥亲卫。
薛仁贵一夹马腹,用力前冲。
他身上的战甲,已经满是伤痕,但依旧坚固。
薛仁贵的眼角余光从旁边一扫,锋利的长槊之后,李德謇也带人杀穿了敌阵。
更后方的其他人也距离金狼旗不远了。
薛仁贵手中方天画戟挥舞的更加凶狠,站在金狼旗下满身盔甲的的贺鲁,这一刻握紧长刀,带着手下亲卫凶狠的杀了过来。
方天画戟猛然间一个急旋,薛仁贵身前的六名突厥战事顿时向后倒去,这个时候,薛仁贵直接从战马上跃起,瞬息间,他手里的长戟就已经脱手而出。
贺鲁刚抬起长刀,长戟就已经狠狠的贯进了他的胸膛。
鲜血飞溅。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
这个时候的薛仁贵,已经从战马上抽出了一把横刀,在所有人的愣神间已经快速的抹过了身前数名突厥亲卫的咽喉。
随后,他的左手已经握住了戟把,用力一抽。
贺鲁已经轰然倒地。
“杀!”另外一侧的李德謇这个时候已经率人冲了过来。
李德謇看都没看薛仁贵和贺鲁一眼,长槊已经狠狠的劈在一侧的金狼旗上。
“轰”的一声,金狼旗瞬间断裂。
“杀!”更多的黑甲骑兵从李德謇身后杀了出来,直接将附近的突厥亲卫全部杀散。
一名士卒将断裂的金狼旗递给李德謇,李德謇接过之后,侧身看向薛仁贵一旁去检查贺鲁的薛仁贵,淡淡的说道:“不用看了,那不是贺鲁,贺鲁胆小如鼠,如何敢亲临大阵指挥作战,那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薛仁贵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德謇。
李德謇微微摇头,说道:“你没发现吗,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逃,也没有指挥大军逃,就是在为了贺鲁争取逃脱的时间。”
薛仁贵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他们这一局,是用安西为诱饵拖住贺鲁,而梁建方和李德謇等人,从西吐谷浑杀出,越过沙漠,直击西突厥大军肋部,最后彻底的绞杀西突厥的大军主力。
当初皇帝和朝中重臣定的主要目标,就是绞杀西突厥大军的主力,因为他们当时便知道很难绞杀贺鲁。
这个时候,李德謇补充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贺鲁告诉他,让他多坚持一段时间,然后等后面的援军到来。”
说到这里,李德謇不由得一声冷笑。
贺鲁那种人,在清楚得知自己被大唐算计,甚至十几万大军都没有回天之力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