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很多事情,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仇怨,投诚,算计,安抚,架空。
一件件一桩桩,在这几年,已经逐渐的成了过眼云烟。
房玄龄是个可怜的人。
李承乾心中轻叹一声。
他最大的错误,便是不应该让房遗爱娶了高阳。
当然,这可以算是他父皇李世民的错。
如果不是李世民没有看清楚高阳的本性,就将他嫁给房遗爱,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房玄龄有些东西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房遗直为人低调,谦逊,做事有能力有章法。
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历练,将来登堂拜相不是什么难事。
反而是房遗爱。
诞率无学,自持武力,行事多有乱。
加上他娶了高阳公主。
当然,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之间,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夫妻之情。
他们之间虽然有子嗣,但是夫妻之情淡漠,甚至将来会因此而出大问题。
房玄龄看的很清楚,所以,他才会拜托李承乾,将房遗爱调的远远的,将来高阳出事,才不会牵连到房遗爱。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前世的房遗爱谋反案,里面牵连的人或许可能有冤枉,但是最根本的房遗爱却很难出根本性的问题。
后来,李治给李道宗、执失思力和李愔平反,但没有房遗爱、高阳公主、李元景和李恪等人。
李恪或许冤枉,但房遗爱、高阳公主和李元景绝不冤枉。
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一群人。
他们可不仅仅是几个人,光是几个人想要谋反,简直是笑话。
起码,也要有八百人。
李承乾心中轻叹一声,他会按照房玄龄嘱托的去做,至于说最后,能不能够阻止,那就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了。
这些年,李承乾的心,已经逐渐的冰冷下来。
此刻,房遗爱,高阳公主,就跪在李承乾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便是李元景,之前也哭过一段时间。
他们绝对想不到,李承乾现在已经开始算计他们了。
杨思讷站在一侧,目光从李承乾的身上落在了李元景的身上,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相比于其他人,在杨思讷的眼里,李元景才是他应该去接触的人。
……
距离出殡还有一段时间,李承乾被请入了后堂。
张阿难从堂外走入,低身对李承乾拱手道:“陛下,高阳公主求见?”
李承乾有些疲惫的放下手边的茶杯,皱眉道:“她来做什么,现在是她最后表演孝心的时候,不在外面,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陛下!”
“算了,让她进来吧。”李承乾轻轻抬手,然后身体靠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辍朝三日,朝政积累不少,他好不容易才处理完。
轻微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李承乾神色肃穆的睁开了眼睛。
高阳有些怯怯的站在堂中,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直接在堂中跪了下来:“陛下!”
李承乾目光抬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到你这个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高阳公主今年二十六岁,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臣妹年少荒唐,还请陛下恕罪!”高阳沉沉的叩首。
“直说。”李承乾目光淡漠。
高阳公主再度起身,满脸可怜的看着李承乾:“臣妹今日来见陛下,是想请陛下,将国公之位传于驸马,如此我夫妇生活安定,再无隔阂。”
李承乾愣住了,看着高阳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高阳公主叩首道:“请陛下将国公之位传于驸马,臣妹将安守家宅,相夫教子,与驸马做一对安和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