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接着说道:“杲儿出嫁之前,我再三的交代她,府里的中馈不能随意接手,自己的嫁妆看好了,就算是逼着没有办法,把府里的中馈接手过来,那也得把账面给理清楚了,有不明白的账要当时交割清楚,千万不要想着一床大被盖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填补到清平伯府那个大坑里面去。”
老夫人说:“你交代的好,就应该这样交代咱们的孩子,孩子出嫁咱们给带着的嫁妆,可不是为了嫁过去之后帮着养活婆家的人的,那些嫁妆,咱们给孩子是为了让孩子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
宁氏说:“我就是这样交代杲儿的,杲儿的婆婆看杲儿装聋作哑,就开始往杲儿的房间里塞人,咱们杲儿,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生气婆婆的做派,生生的小产的。”
老夫人气的脸都白了,说:“真没想到,程家人这样不讲究,你接着往下说。”
许栀见老夫人的脸色,赶紧给倒了一杯茶水,端着茶杯凑到老夫人的身边,把茶碗举到老夫人的嘴边,小声的说:“老祖母,您不要生气,先喝口茶水。”那茶水也不是普通的茶叶,而是张兆慈专门给配置的养心茶,里面有几种温补的药材,对老夫人的心脏身体都有好处。
路嬷嬷已经交代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去把老夫人的救心丸给找出来放到手边了,自己的孩子,在婆家被这样对待,真的是很让人生气的啊。
许柏津津有味的听着宁氏说自己这个大堂姐的事情,这就是古代的宅斗故事啊,能听个现场版的也是挺好的。
宁氏说:“杲儿自打嫁过去,每日里要早起,去婆婆的房间里伺候着婆婆起床梳洗,晚上要等到婆婆歇息了之后才能回自己院子歇息,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就连程铠沐休也是如此,祖母,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呀,杲儿小产,只歇息了一个月,就又被喊着去伺候婆婆,身体没养好,心情又不好,这都过了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再怀上,她婆婆就说她不能生,说三年无所出,非得给程铠纳妾,不能耽搁了程家开枝散叶。”老夫人说:“这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讲?”
宁氏擦了擦眼泪,说:“咱们杲儿啊,总是报喜不报忧,回来就跟我说什么都好,就这些事情,还是她陪嫁过去的嬷嬷,实在是看不过眼去,生怕咱们杲儿因为这些事情憋闷出病来,偷着回来说的,咱们这个傻孩子啊,就怕咱们知道了跟着生气呢。”
老夫人说:“明天给清平伯府送帖子,就说我老婆子病了,想孩子了,让杲儿回来先住上一个月,好好的养养身子,后面的事情咱们再慢慢的琢磨。”
宁氏赶紧站起来,说:“祖母,使不得,哪里能让您拿着自己的身体当理由的?”
路嬷嬷说:“是啊,老夫人,这样的理由不好,这样吧,就说咱们大小姐三叔家的孩子从甘州回来了,一家子姊妹,好几年没见面了,回来亲相亲相,多住几天,还有咱们大姑爷,也请了来好好的聚一聚,等孩子回来了,咱们把孩子在婆家的事情好好的问明白了,看看孩子是个什么意思再说。”
老夫人说:“那行,桂枝,桂枝。”桂枝就是沈嬷嬷的闺名,平日里老夫人从不在人前喊的,今天听了自己的重孙女的遭遇,心情急躁,也顾不得了,张嘴就朝着屋里大喊。
沈嬷嬷进屋给老夫人找药呢,听到老夫人的喊声,人还在屋里就赶紧答应,一溜小跑的出来,额头上都急出来汗了。
沈嬷嬷喘着气,问道:“老夫人,奴婢在呢,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说:“你拿着我的名帖,亲自去清平伯府,见到清平伯夫人,就说我的意思,让咱们家大姑娘赶紧收拾东西回来,我老婆子等不及了,就想着晚饭之前能看到我的重孙女。”
沈嬷嬷答应着,其实许栀回来之前,宁氏就给许杲送了信去了,当时送信的人没有见到许杲,只能把信放到门房上,这三房的人都回来好几天了,都没见许杲回来,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有些担心,要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问宁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