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落荒而逃,这就是杨家军?”耶律奚底下令全军出击,追击宋军。
耶律斜轸刚入丘陵,只觉得这里虽连绵数里,可高度不高,几乎难以藏兵,又瞧见耶律奚底就快追上宋兵,便下令部队火速上前,合围聚歼。
就在斜轸大军进入丘陵中段时,突然间,两侧丘陵忽然冒出无数旌旗,插满两侧山头,战鼓如晴天霹雳,回荡在山间,斜轸部和奚底部尚未清醒,“墨羽箭”带着尖锐的啸声飞来,哀嚎声随即四起,如同瘟疫般传来。
“有埋伏,有埋伏!”耶律斜轸急忙喝道:“快退,快退!”他万万没有想到,地势如此低的丘陵竟也藏兵,也懊悔自己没有事先派探子前去勘察,才落入圈套。
而与此同时,大军后方隆隆声响起,滚木如排山倒海之势从坡上滚落,形成一道数十米长的屏障,将辽军后路堵死。而前方杨继业部瞬间后军变前军,堵住前方出口,将着数万人马压缩在数里长的大道上。
辽军骑兵被堵,顿时拥挤起来,难以施展,这时候山坡上的杨家军就是闭着眼睛往下射箭,也是百发百中,仅仅几波箭雨,就有数千辽兵倒地身亡。
耶律斜轸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名将,骤然清醒过来,大喝道:“全体下马,杀向高地。奚底大王,前往挡住杨继业。”
耶律奚底冒进中了埋伏,怒不可遏,道:“交给我吧。”说罢大斧带着暗红的凶光,砍向前方宋兵。
他的开山斧上,沾染鲜血,宋军无不愤恨,奈何他膂力过人,没人能走过一招,便死在大斧之下。耶律奚底杀得眼红,忽然见眼前杀出一个黑小子,便一斧抡了过去,那黑小子举枪一抗,当地一声巨响,竟将他大斧磕开。
“你是何人?”耶律奚底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抗下他这一斧。
“我乃杨希杨延嗣,看枪!”他手中虎头乌金枪如蛟龙出海,直锁对手胸口。杨家枪又名梨花枪,施展起来如漫天梨花,炫目夺人。但杨家久经沙场,梨花枪法难以用于杀敌,故而杨家七兄弟各化其招,施展起来也是各有不同。杨希膂力惊人,无需花哨的招式,直接捣向人胸口,若非高手,常人几乎反应不及就被一枪刺穿。
耶律奚底也是沙场名将,大斧回挡,欲磕飞对手长枪,却没曾想杨希劲力极大,竟磕不开,只能堪堪偏了几寸,从胁下划过,擦飞几片身上的金甲。
“好险!”他倒吸一口凉气,竟没想到眼前的黑小子竟如此可怕。还没喘口气,对手大喝一声,一枪劈来,耶律奚底心想此时不能退,若自己一退军心定不稳,若被宋军冲杀进来,一万人马就得全军覆没,只得施展平生所学,与之搏斗。
耶律斜轸率军杀向坡顶时,折损不少人马,半坡上尽是尸体,又被杨家军从山坡上压来,一时间被动异常。仅仅一个时辰,这数万辽兵就被杀得得只剩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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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奚底浴血奋战,先是被杨希大败,大腿中一枪,然后被杨继业大军冲破防线,手臂又被砍了两刀,他和耶律斜轸残兵被合围在丘陵中段,做困兽之斗。
“没想到咱们会死在这里!”耶律奚底心如死灰,道:“真后悔没听你之言。”
耶律斜轸也是一身伤,他率部冲上高坡,被凌楚瑜杀退后,急忙让士兵搬开路障,想撤出山谷,兵马损失比奚底更加惨重,苦笑道:“杨家军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也只有于越才能与之一战。”
杨希一听他提起耶律休哥,怒从心起,道:“耶律休哥,我三个哥哥都丧命于他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耶律斜轸笑道:“区区莽夫,也配是于越大人对手,可笑。”
杨希怒道:“好,今天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耶律休哥。”说罢便要挺枪刺去。
突然一声号角响彻云霄,与宋军的震天鼓不同,号角如雄鹰嗷叫,如一把利刃直插心脏。
“是黄金飞龙军的号角声。”耶律斜轸忽然精神抖擞,道:“是于越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迎面杀来一支人马,金甲黄蹄,领头的大将红须如血,正是韩昌。
“耶律休哥不是在幽州吗?为何短短数日就到朔州了。”杨继业惊呼不已,耶律休哥在岐沟关大败曹彬主力,萧太后封其为宋国王,本以为会坐镇幽州岂料竟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朔州。
眼下大军刚经历大战,又如何抵挡这号称精锐的“黄金飞龙军。”
“撤!”杨继业当即下令,大军撤出丘陵,往陈家谷口撤去。可耶律休哥岂容宋军撤退,急令韩昌迂回过去,截断退路,将杨继业部朝群山赶去。
杨继业率部逃了十余里,来到群山之前,这里山峦重叠,草木丛生,沿着山沟间的小道又冲了几里路,来到一处谷口,只见谷口两侧山崖对立,地势高险,当即道:“快占领两侧高地,守住谷口。”凌楚瑜急忙点头布置,以强弓守住高地,步兵列阵于谷口,绕是韩昌再英勇,也不敢硬闯,只好等着援兵,包围山谷。
杨继业人马终于歇了口气,但一勘地形,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谷内是一片死地,四周高山相连,只有谷口一个出口。
“这是何地?”杨继业急忙问探马。探马汪兴元在地图上反复核对,道:“回禀令公,此山名为两狼山。”
“两狼山?”杨继业嘶了一声,道:“好像在哪里听过。”他行军打仗多年,凡是兵家必争之地他都了然于心,可这个两狼山却不在之列,却为何脑海中又有印象。
他来回踱步,口中反复念叨着“两狼山”,似乎在拼命在脑海中抽取记忆,忽然驻足一停,拍手道:“两狼山!”他忽然记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拿出纸条一看,登时瞳孔放大,嘴巴微张,极为吃惊的样子,愣在原地。
“爹,你怎么了?”几个儿子见他如此失魂落魄,不禁担心。
杨继业抬头看了一眼山谷,颤声道:“两……狼山……”又低头看了几个儿子,“七去六……回……”忽然咽喉射出一道血沫,两眼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