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一年来,我也知道你不是坐视不管的人。你在暗中布局,你在等待着时机……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况且已经过了一年,都容不得你再延误下去了。”
“要不,父仇不报、肩头的责任不扛起来,你在百姓心中就永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拖一年,人家就会对靳家失去信心。那么这个江北,就不止是要改朝换代,而是要彻底改姓——成为别人的了!”
云扶紧咬贝齿,抬眸冷笑,“换姓郑,好不好?或者姓郭?还是直接改个东洋的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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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面上的情朝褪去,眸光渐凝,露出寒芒来。
“你说得对。”
云扶深吸一口气,一伸腿从桌上跳下来,走过来伸手拍了一把靳佩弦的肩头,“好样的,明白了就好。”
靳佩弦顺势攥住了她的手,紧紧凝视住她,“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云扶眯眼凝住他,“还装?如果说一年前刚回来的我,还能相信你毫无准备;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城府颇深的小子。”
靳佩弦摇头,“可是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听你的话。现在没有你的发号施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扶的额角有些跳。
“你少给我挖坑,我可不往下跳。”
“堂堂少帅,你军政上有太多的事儿是我涉及不到的,我可不可能事事都给你下令。要不然,这个少帅给我当算了,江北改姓商!”
这一刻他的面上眼底,冷峻未消,却也还是轻轻地笑了,“好啊,我也这么希望。”
云扶猛一用劲,将手给抽回来。
“又来了。刚刚不是都说了,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你得跟郑小雪学学,至少儒雅稳重,不能叫人觉着办事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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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保持着原来攥着她手的姿势,尽管掌心已空,眯眼着迷地凝视着她。
“行,军政的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那眼前呢,眼前的事儿你总不能不管。”
云扶知道他说的是他一回城就丢下那些欢迎的人们,直接奔上长留山来找她。
云扶回身抓了一个咖啡杯递到他手里,“还是老法子——砸吧。”
“啊?”靳佩弦长眉高挑,望着手里精美的骨瓷。
这是那套英格兰小玫瑰,曾为英格兰皇家供瓷的,云扶可是用了不少门路,才从沪上那边弄来一套,平时稀罕得不行。
云扶点头,“你没听错,砸,就砸它。”
靳佩弦赶紧回头四处打量,“要不,咱们换个别的砸。反正就是听个响儿呗,找点便宜的。”
云扶叹口气,“那就假了!”
他刚剿匪回来,正是人生巅峰呢,这就直接奔她而来。如果两人打起来了,只是随便摔个不值钱的,那也不等值啊。
看靳佩弦还犹豫,云扶干脆自己将那咖啡具里最大个儿的咖啡壶给举起来,微微一咬牙,还是直接给摔在地上了。
她那爱进骨子里的波斯地毯,也瞬间就被染脏了。
靳佩弦看着都跟着肉疼。
她骨子里是喜欢华丽的物件儿的,所以这一年来当温庐的生意越来越好之后,她亲手一样一样地装饰起她这间办公室来。这里头的陈设、用具,每一样都价值不菲,更都是她的心思。
就这么一下子费了两件,真是叫他下不去手。
云扶叹口气,“壶我都砸了,你还举着个空杯子犹豫什么?分不清楚轻重么?”
云扶说着,自己又将一个杯子给砸了。
眼前壶已不存,杯也不成套了,靳佩弦也只好咬咬牙,将手里那杯子给砸了。
这一顿瓷器破碎的声音,终是引来了人。
凯瑟琳和张小山先冲进来,一看这一地的狼藉,凯瑟琳还好,心里知道她波士的为人;张小山可吓坏了,一张脸都苍白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有些慌乱地看向两人。
“这是怎么了?”凯瑟琳走过来,先小心地试探。
云扶抱着手臂冷笑,“凯,这咖啡杯你难道忘了谁用过?”
凯瑟琳皱眉,“……那位东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