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提杆子,呜……竹杆被拉成一张弯弓……
花了十几分钟,钟富拉起来一条八斤重的草棒!
嚯嚯嚯嚯……
钟富笑得正嗨,有人远远地喊,“老书记,身体好硬朗哟……”
这一刻,钟富愣了愣,不过,他马上又笑了,原来我还不算老。
叶蓁提着水桶过来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晚上烧鱼!”
“你提着个水桶做啥?”钟富好奇地看着叶蓁。
叶蓁说,“提一桶水回去用。”
“你提啥水?”钟富更懵了,“屋里头没水?”
叶蓁抿着嘴摇头的时候,钟富才想起,他三天没挑水了。
我特么这么多年都做什么了?
有儿有女的日子过惯了,田地有人种,果树有人栽,菜园子有人打理。
儿女都走了呢?这么长的时间,钟富也只是早上做做饭,挑挑水,那其余的时间呢?
钟富把叶蓁的手拉过来,手心果然有茧。
老子这半年在干尼玛个啥东西!钟富气呼呼把鱼扔进桶里,将就桶提回家,麻利地拿扁挑挽起桶上的麻绳,去挑水。
水桶满,步子稳,腰杆硬!还不老!
第四天,鱼不钓了,他把家里的大铁锅从灶上搬了下来,锅沿两边垫着砖,倒扣着锅,拿锄头把锅底墨给刮干净……
第五天,田坎边的槡枝修剪干净。
支书可以不当,支柱却是家里不可少的。
第六天,有家书到了,钟富干活,叶蓁读信……
“老大的厂子办起来了!”
“老二帮老大把厂子管得很好!”
“老三跟以前一样,管账,还在大学里读函授!”
“老四努力学习,立志要当像父亲一样的干部。”
刚刚还笑,听到老四脸一垮,跟我一样有个屁用!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得更开心了。
“援朝找新对象了,春节带回来,两人的事定了!”
钟富突然说,“老婆子,杀猪吧!”
叶蓁点点头,“嗯呐!”
从不当支书的那一天到这一天,正好七天,钟富终于缓了过来,日子还得往下过,不但要过,还要过得比以前都好。
钟蓁并没有把家书后面的内容读出来,那就是老大说要把他们接到城里去生活,老头子真的愿意去吗?
……
洪元庆被带走接受调查后的第三天被放了出来。
负责这次案子的人说道:“跨省办案的人员交代,他是在唐有成授意的情况下,为了兄弟义气,所以才私自去抓人。”
“与洪总无关。”
“这边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你可以先走了!”
洪元庆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那么,我们的厂子可以投入生产了吗?”
负责人为难地说,“这个……我不是太清楚,我想,你可能要亲自去一趟湖城,解铃还需系铃人!”
洪元庆愣了一下子,“我能见一见周旺和唐有成吗?”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所以洪元庆很快见到了周旺。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扛下来?“
周旺简单直白地说,“钟老板说,我是没得救了,没必要拉你下水。”
这么说……是钟援朝放了他一条生路?
洪元庆笑得很虚弱,臭不要脸的东西,都不让我痛痛快快地恨一场?
去吧,去吧,始终还是要说一声谢谢的!洪元庆艰难地说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