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援朝大清早来邱婧一家里给她送早饭。
老太太刚刚写了一封信,还没有贴邮票呢。
“一会帮我把信给寄了!”
钟援朝看了看收信人和地址,知道老太太这是放下心结,开始和学生互通书信。
邱婧一把齐慕这几年寄给她的信都一封一封地拆开来读了一遍。
大概有一种把钱在银行存了定期到期的感觉。
这个丫头还是这么要强,在信当中没有一丁点的诉苦。
她讲述自己在舞蹈学院当中的见闻。
有讲述她在大学时候遇到那些老师的趣事。
通过跟这些老师之间发生的事情,总会想到邱婧一。
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对老师的思念。
这让邱静一有些心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学舞蹈的人有多辛苦呢?这个丫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
越是这样,邱婧一的心里也就越难受。
通过钟援朝这两天的表现,邱婧一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让钟援朝来照顾齐慕是最好的选择。
邱婧一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这两天厂里面在传你要当副厂长,真的?”
跟别人钟援朝也许还会糊弄几句,但是在老太太的面前,钟援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谢副市长那天走的时候,跟我提了一下这件事情,不过我还没有想好?”
“为什么没想好?”邱婧一没好气地问。
“怕何贵说你忘恩负义?”
“怕以后在厂子里管理起来,因为人情世故放不开手脚?”
钟援朝根据自己几十年为人处事的经验来看,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在企业内部发展。
“老师,我只是暂时留在厂里而已,以后我是自己要出去当老板的。”
邱婧一想想钟援朝之前的表现,觉得这条路才是理所应当的,“你性格憨直,敢爱敢恨,对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和见解。”
“加上又有军旅生涯,遇到不平的事总要管一管,还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罐头厂的确不适合你。”
“不过你要知道的是,如果你当上副厂长,有的事情做起来就要方便的多。”
“就当是为了以后考虑,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当是积累了。”
要不说老太太吃得透呢,和钟援朝其实想到一块儿去了。
看到钟援朝半天不表态,邱婧一问,“是不是怕何贵他们一家子来找你麻烦?”
“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一想,何贵之所以同意何秀灵跟你离婚,是看准了你将来没出息,你要是坐上副厂长这个位置,我倒想看看他们一家子的表情了。”
钟援朝哭笑不得,老太太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个期待打脸不隔夜的人。
“老师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谢坤那天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钟援朝如果顺势上去,在现目前来看也顶多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厂里内斗的形式可以折射出上层斗争的真实性。
钟援朝还是不想受人摆布。
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钟援朝手里拿着信去了学校的经销部,问谢老师拿了一张邮票后贴在信封上面,吹了几口气,让浆糊速干。
李东来正在旁边的房间安装他新弄好的设备,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过来要了一瓶汽水,看见钟援朝正在摆弄一封信,问,“给家里写信呢?”